“李啸啊,本宪今日前来,便是如你信中所说,来向你详细了解一番你与刘泽清部下之具体冲突经过。你等皆是我山东官军,本宪着实不想你等抵触龊龉,内斗不休。以致我山东官军,徒让他人看了笑话。”
李懋芳说完这句,长长地叹了口气。
“巡抚大人亲自蔽堡,下官何其幸甚,敢不对巡抚大人一一言明。”
李啸一脸诚恳地向李懋芳拱手致礼,随后便可与郑隆芳部的交战原因与经过,又对李懋芳详说了一遍。
李啸言语明快,说话直切主题,又有理有据,倒听得李懋芳与陈子龙两人连连点头。
“事情经过,便是如此,大人面前,李啸不敢有半句虚言,还望大人详察之。”李啸最后向李懋芳郑重说道。
李懋芳陷入沉吟。
他从心里能感觉到,李啸所言,应该更接近于事实。如果不是那刘清贪心大起,欲吞并李啸城堡和部众,暗中下了命令,那郑隆芳如何会毫无理由前来攻堡。相比刘泽清漏洞百出的话语,李啸的述说,更有道理,也更让人信服。
只不过,自已真的能替这李啸出头,去惩处那刘泽清么?
若那刘泽清这个粗蛮武夫,强横不服,那么没有权势凭依的自已,真的能对这个在朝中有首辅温体仁作后盾的家伙加以惩处么?
如果一旦真与那刘泽清撕破面皮,今后这家伙连对自已表面的恭敬都不再保持的话,自已原本微弱的威望,怕会更加消沮。那山东一众将领,更会有样学样,愈发不把自已这个巡抚放在眼中了。那么自已在这山东的处境,怕会越发艰难。
况且,自已本意是居中调和,以期尽快让这件事就此过去,让手下的山东官军,至少在表面上还要保持和.谐状态,却实是没必要,定在这里分个对错。
“李千户,学生认为,您之所言,确有道理。只是于今之计,再现细究对错,殊无甚益。还是要想法和解此事要紧。”这时,陈子龙在一旁,言语诚恳地对李啸说道。
见得陈子龙在一旁为自已解围,李懋芳也赶紧说道:“李啸,本宪也认为,确是那刘泽清仗势欺人之故,本宪回济南后,定会严辞斥责于他。只是本宪在想,李千户还是需以大局为重,早日释放俘虏,上下和解,方是好事。”
听了两人的话语,李啸心下也在紧急盘算。
现在的巡抚已这般表态,自已也没必要再得理不饶人了,还是给这李懋芳一个面子和台阶,更为妥当。毕竟李啸日后要在这山东长期呆下去,和这些上级关系弄得太僵的话,实在没必要。
况且,这二千多俘虏,李啸本想把他们消化吸收入自已的军队中,但他随后想到,这些俘虏家属皆不在本地,其本人纵然畏于形势,被自已归化吸纳,亦恐其人在曹营心在汉,将来上了战场,反成莫测因素。而且现在每天为他们吃喝看管,也花费了自已不少粮食钱财,这般留着,亦是无益。
只是,李啸也不会傻到,仅凭巡抚的几句好话,就这么将这些好不容易俘虏拱手交回。
这天下,从来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巡抚大人,您专程来我赤凤堡解决这俘虏一事,这份天大的情面,李啸岂敢不从。这样吧,这些俘虏在我军中,吃喝多日,也花了不少钱财粮米,就让那刘泽清以每人30两的价格赎回去吧。”李啸微笑着说道。
李啸本想按官阶与军种给这帮俘虏分别报个赎回的价格,但是考虑到这样划分统计十分麻烦,还是折算一下,算个平均数更方便些。
李懋芳与陈子龙听完李啸的话语,皆不觉怔住。
这个李啸,竟这般难于说话,倒把这放回俘虏之事,变成市场交易了一般。
真是岂有此理!
李懋芳不觉脸色一沉,正欲吐出不满之辞,却见陈子龙向他微微地摇了摇头。
李懋芳猛地想到,现在真正解决问题的关键,却是李啸的态度。如果自已一味强逼,那李啸急了眼,却再不肯放人,这山东之地,怕又要一场血雨腥风了。
这些个山东军将,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啊。
李懋芳心下一声长叹,也罢,且看陈子龙如果与那李啸交涉吧。
“李千户,你这价格,开得颇高了些。那刘总兵若得知大人开这般高价,却怕难于从命。”陈子龙尽量用一种温和的语气对李啸说道。
“哼,真是岂有此理?他刘泽清把我赤凤堡当成什么地方了,想派兵就派兵来打,想要回俘虏就要我乖乖交回。他这面子与威势,倒是好大,只是本官却是不是他所想的那般,可随意揉捏。”李啸冷笑一声,继续说道:“李某正是看在巡抚大人面子上,才给了刘泽清这厮赎回俘虏的机会,他若连这点银子都舍不得出,就想本官凭白送回俘虏,这算盘,未免打得太便宜了些!若是这般,那刘泽清也休想我放回俘虏,若是不服再打,我李啸随时恭候高明。”
听了李啸这些强硬话语,陈子龙脸上带着讪笑,心下却不由得暗叹道:这个李啸,端的精明!他这般做,既是给了李懋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