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萱雪蹙眉,攘外必先安内。可哪个军阀会愿将自己手中的兵权交出去,看来只有走内战一条路了。
气焰被压下去,那人神情萎顿,可却不甘心地问:“那我们就不抵抗,任他们摆布?”
霍峥荣脸色微霁,“这是军人与政府操心的问题,你们还只是学生,要知道自己的本分。”
“政府?”男学生满是讥诮,“我们的政府只会让我们一味忍让洋人,我们的军人只怕会帮着洋人来镇压我们。让我们如何相信?”
慕萱雪挣扎着站起来,“你说军人会帮洋人镇压国人?”她唇色苍白,说话时声音隐若隐现,可语意却令人一振,“倘若督军是你们说的那种人,你认为自己还会安然站在这里与他对话?”
见那名男学生神情有些波动,慕萱雪继续说,“你们这种激进的思想我很赞同,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游行的后果?倘若洋人趁国乱,对中华出兵如何?倘若你们遭遇不幸,你的父母有如何?
当政者或许考量的事情更多,没有一个人愿当亡国奴,我们只是等时机,这段蛰伏期或长或短,可终有一日我们会将外侵赶出我们的国土。”
霍峥荣转颐看慕萱雪,她衣裳凌乱,可风度丝毫不减,扬眉冲他笑,眸里笑容璀璨,下一刻,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霍峥荣快步上前扶住慕萱雪,怀里的女子肩膀削尖,软弱无骨,好似一方锻帕。
霍峥荣竟慕萱雪交给身旁的副官,“把她送进医院。”
副官颇为为难,“督军……这不合适……”
霍峥荣眯眼一瞪,好似有千钧之势劈面而来,那副官心头一颤,扶过慕萱雪,立定敬礼,“是!”
将慕萱雪抱到车上,副官吩咐司机,“去医院。”
“不用了。”慕萱雪慵懒地支起身子坐了起来,“找一处僻静人少的地方……”
副官皱了一下眉头,“督军让我送您去医院,况且您身体……”
慕萱雪知道他在说孩子的事情,心里不由发笑,她与李泽钦没有肢体交缠,哪里来得孩子啊。倘若不这么做,霍峥荣的部队不会出现这么早,只怕会等到她被张文哲枪杀了才肯出手。
慕萱雪想了想,“嗯,不过要一些可信的医生。”若是让人知道,孩子的事情是假,那就不好收场了。
副官以为她不好意思,“夫人放心,全部都是常给督军看病的,不会有问题的。”
“那就好……”知道他误解了,慕萱雪懒得解释,笑着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副官不卑不亢,“属下叫韩秋官。”
“韩副官,知道泽钦那边怎么样了吗?”慕萱雪语气满是担心。
见她这么问,韩秋官以为李泽钦已经告诉她了,如实说道:“罗晟已经被张东胜枪杀,但是李先生没有事。”
怕她不放心,韩秋官又补了一句,“督军说,张东胜不想四面树敌,所以不会为难李先生。“
”是吗……“慕萱雪扬眉一笑,好似很开怀,”那真好,真好!“
李泽钦啊李泽钦,你险些又将我致于死地,可惜……今日你又欠我一次人情。
晚一些的时候,李泽钦的大姐李知琴来看慕萱雪。慕萱雪第一次见她,惊人天人。她穿着一件极为素雅的旗袍,乌黑的锻发仅用一支银簪挽住,美丽典雅至极。黛眉轻点,樱桃唇瓣不染而赤,绝色倾国倾城之姿。
李家三姐妹亦属李知琴最美。
李知琴见到慕萱雪便笑,她笑容璀璨,头上的银簪亦被灯光染了光彩,两相辉映夺人心魄:“上次见你还是与泽钦成婚那日……跟着泽钦苦了你了。”
慕萱雪笑,眸子里水光潋滟,“不苦……”
“身子好些了吗?”慕萱雪没有孩子的事,李知琴只字不提。
慕萱雪自然乐意,顺着她说,“没什么大碍,在医院住两日就可以回去了。”
李知琴柔柔一笑,声音软媚,“不舒服就多住几日……泽钦这段时间忙,可能没时间陪你,你若有什么需要便告诉我。”
慕萱雪挑眉,不来倒合她意,“没事……大事要紧。”
李知琴亲昵地拉过慕萱雪的手,“这几日我让韩副官在你身边保护,若是烦闷可以让他带你出去看看。”
“好。”慕萱雪笑得娴静,朦胧灯光里好似月下盛开的白雏菊,声音轻软。
第二日,慕萱雪想出去走走,却被韩秋官一口回绝,“不行夫人,您身体还没有恢复,况且外面不安全,您还是待在医院安心养病。”
慕萱雪看着韩秋官,漆黑眸子好似黑夜星辰,“督军他们还没有驻军到曲平?”
韩秋官面露赧色,“还没有,不过快了……”
话一出口,韩秋官便后悔了。这是军中大事,他怎么能轻易告诉他人,若是被有心人听去了……韩秋官脸色铁青,丧了自己性命是小,坏了督军大事便坏了。
慕萱雪甜柔轻笑,黑色玛瑙般眸子闪动乌亮光泽,“那就好,刚才婆婆打电话问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