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莞四面环海,运输便利,产业兴足,在前王朝没落之际,西方列强趁势纷纷在此地建立领事馆,分一块租地。虽然东莞暗流涌动,各方的势力相互排挤,厮杀,但经济却很乐观,新派的店铺也比寻常的城市多。
慕萱雪记得作者将这个时代设定新政初期,群雄割据,西方列强并存的时代,这个时代非常混乱,却反映出许多二十一世纪弊端与现实,所以才很受追捧,获得了很多奖项。
街道两旁栽种着高大的梧桐,树高叶繁,路间不时有穿新式衣服的男女,或者老式衣衫的守旧老者,从慕萱雪身边走过,偶尔也会飞驰几辆老式的汽车。
古老而典雅的街道,在博物馆也不一定会见到的汽车,身边经过的路人是不存在被人臆想出来的人……多么奇妙的一切,梦中都不会发生的事情,居然会成为现实……
心顿时柔软起来。她真的重生了,这个意识无比鲜明。
洋装店的西式装束并不吸引慕萱雪,她更为喜欢古典端庄的旗袍,女子穿起来极美,风情,典雅,韵味十足,像沾过酒的猫,优雅中透出一种妖娆妧媚。
言素梅心如琉璃,知道慕萱雪喜欢旗袍,便专意带她到旗袍店。旗袍师傅的手艺非常好,店内旗袍的样式都是由他缝制剪裁的,每一件都精致美丽,让她爱不释手,恨不得全部带回去。
挑了几个样式,旗袍师傅为她量尺寸,正商量着细节时,慕萱雪忽然发觉言素梅不在身边。问了一下店里的伙计,她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伙计摇头,说自己没注意。
慕萱雪走到门口,发现言素梅在街道的另一旁,正与一个卖梨的商贩交谈。那商贩穿着白色的汗衫,结实健壮的胳膊裸露在外,好像很富有力量。
他不是一个普通的商贩。商贩每日走街串巷,鞋子的磨损会比一般人大,皮肤也不会像这个人这样光泽白嫩。
慕萱雪侧身贴在门边,选好偷窥的角度,免得被言素梅他们发现。他们交谈的内容并没有重要的讯息,只有只言片语的暗示,很是小心谨慎。最后言素梅将一个纸条塞给卖梨的商贩,动作极快,若不是慕萱雪眼力好根本不会发现。
两人已经各自交换情报,正打算离开,免得惹人生疑。慕萱雪微笑着走上前,她还没有出场,怎么会让这处戏早早谢幕散场。
“夫人原来你在这里……我看中了几件样式,左右没有主意,想你帮我参谋呢。”慕萱雪语意婉转低柔,亲昵之态流露在眉眼之间。
乍一听见慕萱雪的声音,两人皆是一惊,他们都是警觉的人,不可能来人走到近身都没有发现。
言素梅定定地看着慕萱雪,眼睛里有几分杀意,语气也是刀锋一般的锐利,“妹妹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慕萱雪好像全然听不出言素梅的言外之意,笑得依旧恬静,“在家中时,姑父喜静……姑姑也常教导,女子要遵守古训,不能没了规矩……”
瞧不出任何端倪,言素梅渐渐放下了戒备,声音也恢复到以往的娇媚,“倒也是,虽然现在讲究什么“男女平等”,只是空话罢了,男人们还是喜欢温柔知理的女子……刚才有些口渴了,瞧见卖梨子的忍不住跑了出来,却发现将钱落在旗袍店里,脑子竟这么没用!”
慕萱雪知道,她这是向自己解释为何会与卖梨的商贩纠缠,便笑着说她带着钱呢。
慕萱雪拿出一张三十元面额的钱票,那商贩伸手接钞票时,她手一松,钞票轻飘飘地落在地上。
慕萱雪低呼,“呀……”
商贩眉头微皱,弯腰去捡。慕萱雪朝他靠近一步,同样弯腰,作势去捡,手却在空中一顿,然后快速伸进他衣兜里,将言素梅塞给他的纸条拿了出来。
她的动作又轻又快,没有人发现。
拿到纸条,慕萱雪很自然地立起来,抬手拂了拂鬓角,借着这个机会将纸条藏进衣袖中。
“夫人,今天的零钱不够,这么大的面额无法找开.”商贩捡起钱,脸上浮过一丝尴尬。
这点慕萱雪早就料到了,又不是真的商贩,怎么会在身上带零钱。
“那怎么办……”慕萱雪面有难色。
“不如算了。”言素梅出面打圆场。
“看见红澄澄的鲜梨,我也有些馋嘴……不如我去旗袍店换些零钱。”不容言素梅反驳,慕萱雪便朝旗袍店铺走去。
避开他二人的视线,慕萱雪展开纸条心中惊诧不已,里面竟是东莞军事布防图。这么机密的东西,言素梅要交给谁?
将换好的零钱递给商贩,顺势也将纸条塞进他的衣兜,不过是不想打草惊蛇罢了。
回到旗袍店,付了一部分现金,商量拿衣服的日期,两人都无心逛下去,坐车直接回了司令府。
李泽钦回来的依旧很晚,他回来的时候慕萱雪已经睡下。但听见房门拧动的声音,还是被惊醒了,她闭着眼睛不动声色。这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即便是夜寐也会保持着警惕。
李泽钦没有开灯,借着微弱的光亮稍收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