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中所锻炼出的一种本能反应。
玉女暗道一声好险,看着金童回复原本神色,她才开口朗声说道:“还不走么?”
花蕊夫人止住语声,笑道:“本真人嘱咐弟子几句,让二位久候了,失礼。”
天婵轻移莲步,站至吕光面前。
她比吕光矮了半个头,眼光正好落在吕光干裂的嘴唇上,心中泛起一丝柔意,低声道:“我们走。”
山色凄迷,烟雾撩人。
风萧萧、夜凄凄,为天婵此言平添了一分壮烈之感。
她十分明白,自己跟吕光下山是意味着什么。师父对这两个怪人很是忌惮,一再退步,可见那长生殿肯定是一个势力极其庞大的存在,否则连在大周王朝赫赫有名的靖道司,也不会不敢反抗相持。
不幸的是,表弟与他们发生交集、掺杂进去,此乃非福是祸
天婵抬头望着吕光深如汪海的眼睛,下定决心。无论前方路途怎样坎坷、会遇到何种危险,她都不会对吕光不管不顾。
至于刚才潘芸与花蕊夫人看似劝慰的婉言,她全都当成耳旁风了。
吕光回想了一下从韩府来此的一路经过,不由得心生感触。
如非那块通灵宝玉,此时自己恐怕也不会活着见到婵姐了。世事弄人,却又有一番定数在其中。
一望无垠的星空,倒映在吕光眼瞳中,美不胜收,更令他心中升起一阵万丈豪情。
“走。”吕光率先抬脚,向一片虚无的黑夜里快步行去。
寂静空旷的山谷里,朝阳初升。
由山坳下远远向峰顶望去,那尊迎风而立的神女石像,在东方万道霞光的照耀下,绚丽生辉,煞是醒目。
这一男一女,自然就是星夜兼程的吕光与天婵二人。
只是那言明要跟随吕光的金童玉女,却不知何故,不见身影。
秋色如画,二人走起路来,也格外的精神抖擞,半点不见一夜未眠的疲惫。
吕光神色温顺,迈步而走,表面上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可他内心中却波涛起伏,在苦思对策。
“这隐身法端的是奇妙无比,隐匿身形,行踪不现。如若照这样走下去,我何时才能寻到机会,溜之大吉呢?”吕光心中暗暗估摸着,余光不断的扫向左右,以期能观察到些许异样,抓住一丝逃走的机会。
那二者也不知躲在何处。
可吕光心中特别清楚,金童玉女肯定就在附近,对他形影不分、寸不离身、时刻监视。
白云飘悬,谷风拂面。
高耸入云的靖道司擎天直立,俯瞰着山下的一切。
若非此时身陷危机,吕光二人倒还真像是一对游山玩水的俊男秀女。
罗裙拖曳在地,几滴秋露沾湿了天婵的衣衫,使她浑身洋溢着一种空灵虚渺的味道。
她脸色微白,不显惊慌,眼神平视前方。似乎只要是跟吕光一起走,前方哪怕是遥无止境,她也浑然不惧。
“表弟,几年来,你过的还好么?”掩藏在天婵心底很久的话语,终于浮上唇边。
吕光微微一怔,目中显出笑意,道:“现在好了。”
吕光无意把自己数年来的坎坷遭遇倾诉给天婵。
时过境迁,事已至此,诚然自从韩韵山去世之后,自己受过很多不平待遇,但那些都已过去,成为昨日。
即便告诉了婵姐,也是令她徒增忧心。那些困难是属于我的担当,此时有了通灵宝玉,一切业已向着柳暗花明的态势发展。
吕光右手轻轻摸过左胸前那块凸起的地方,它是一切希望与改变萌芽的起点!
“现在?”
天婵闻声一怔,因为稍微仰起的头,而使得她露出了白皙修长的脖颈。宫裙下的锁骨,坚硬的顶起了柔软丝绸织造的衣衫,睁大的眼睛里,露出一丝诧异,不禁一阵愣神。
片刻之后,她忽然一笑,脸颊晕红,此笑恍如寒冬腊月里的暖风,令人舒畅,使人倍感温馨。
她体会到了吕光现在心境,心中顿时充满宁静,感同身受。
有你有我,有风有景,就算前路有刀山火海,又有何惧?
天婵微微一笑,目中泛起涟漪柔情,一切尽在不言中。
在路上,吕光的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空中那朵漂移不定的白云。
它像极了一床上好的棉絮,云朵上似是还睡着两个人,压得这朵白云如同一个漏斗,中间向下塌陷,四周向外伸延。
“那金童玉女,莫非就是藏在这朵云彩之中?”吕光眉头不经意的皱起,心中细想,眼光瞟向左右,审察地形。
两侧山崖壁立千仞,直插云霄。
这是峡谷最窄的地方,仅仅丈余,素有一线天之称。
此地堪称奇险之景,若要从此处逃离出去,无异于插翅飞天啊。
吕光轻轻叹了口气,心里稍微有一些失望,许久过后,脸色方才恢复如常,将目光转到天婵身上,低声道:“婵姐,你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