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白发仿佛是故意让这颗明珠暴露在众人眼前一样。
他摊开手掌,露出发如雪。
钟神秀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这颗在黑夜里散发出濛濛白光的圆珠,当他真切看见发如雪以后,他的眼睛忽然变得灿若星辰。
钟无陵则不由得惊呼一声:“你你们姜氏一族竟然未把此宝还给东海龙宫!”
姜白发身形佝偻,立在原地,颤颤巍巍,就像是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老人,他也确实很老,但他的眼神却十分神采奕奕。
他抬眸淡淡的扫了眼钟无陵,冷冷的道:“那你钟家的双袖龙钟又何故不归还给东海龙宫?”
钟无陵目光一沉,寒声道:“双袖龙钟是我家先祖剥龙皮、抽龙筋,加以千百种天灵地宝,精心炼制而成的,哪里像你姜家行事,是自东海龙宫中偷取的发如雪!”
姜白发忽而仰天笑道:“你还真是继承了你钟家一贯以来颠倒黑白的本事。”
钟无陵神情更冷,暗暗向钟神秀使了个眼色。
钟神秀则向他摇了摇头。
二人四目相对,在这片刻间,进行着无声的交流。
姜白发当然发觉了他二人这细微隐蔽的动作。
钟神秀清了清喉咙,忽然开口说道:“你觉得就凭这些乌合之众,能留得下我?”
姜白发笑了笑,却没有说话。
他单手握住圆珠,伸出另外一只手,揉搓着手里的发如雪,形如揉面和泥的姿势,然而此际这简单至极的动作,由他施展开来,却是美感十足,气质超然。
他双手互相搓揉的速度越来越快,快如闪电,猛如疾风!
突然一阵旋风,拔地而起,只听姜白发厉声大喝道:“冰封千尺!”
蓬!蓬!蓬
“嗖”的一声,一朵硕大洁白的花朵,自姜白发平摊的双掌中陡然飞出,朝着钟无陵和钟神秀,疾驰而去,发出一连串好像鞭炮齐鸣的爆炸声。
钟神秀眼神一变,双掌蓦然前推。
一道蓝色气劲彷如离弦之箭般,与飞至半空的那朵白话,迎面相撞。
哧哧
白花四围荡漾着一层光晕,如冷月寒光。
白花在受到蓝色气劲的撞击后,便砰然消逝。
它仿似夜间的昙花一现,盛开到最美丽的时刻,就轰然凋谢,片片花瓣散落在地。
花瓣煞白,余威不减,荡出一圈圈气旋。
姜白发脸色一沉,他低吼一声,身体后仰,两腮塌陷,猛吸一口长气。
这片天地之间的全部灵气,竟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一股气流,向他口中快速遁入!
噗!
姜白发略微停顿,但见他大口一张,一道气箭猛然射向钟神秀!
这道气箭飞到空中,如有实质,好像画师手中的一杆画笔,刷刷点点。刹那间,竟是描绘出了一朵瑰丽艳美的白莲花,花茎直挺、栩栩如生,花瓣形状真实和谐。
“口吐莲花!”钟神秀情不自禁的呼出声来。
这朵悬浮在空中的白莲,与那游离在地的白色花瓣,相映成辉,美不胜收。
钟神秀手臂一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油纸伞。
这把伞他似是天天带在身边一样,随拿随用。
哗啦啦!
那悬在空中的白莲花,莲身一转,从花瓣中猛地甩出无边水珠,势如雨水滴落,使得此地众人无一能逃。钟神秀不慌不忙,似乎早有预料。
他撑开纸伞,滴沥的雨水滴在油纸伞上。
雨水落在伞上,眨眼间消失于无形。
落凤坡的每一寸土地,都已被水珠给浸湿。
那游动的花瓣彷如被火烧的野草,瞬间不见,化为星点光芒。片时之后,那飘浮在空中的莲花,也是杳无影踪。
冷风拂过,山峦满是静谧。
钟神秀缓缓合拢油纸伞,甩出伞身淤积的水珠,小心翼翼的拿在手中,也不见他有何动作,那把油纸伞就凭空从他掌中消失不见。
钟神秀和钟无陵并身而立,二人俱都神情淡定,不苟言笑。
此时夜色渐深,空中显出了几颗星辰,闪烁出慑人心脾的冷光。
姜白发的眼神却更冷。
接着他大手一挥,高声道:“给我围住他们!杀!”
“杀杀杀!”
天婵走了。
屋里只剩下吕光一个人。
吕光的面容看上去有些惆怅,他仰首望着闪烁在天边的那几颗寒星,身子一动不动。他就像是一个雕塑般,似是连呼吸都已凝住。
时间渐渐流逝,桌上的烛火跳跃不止。
门忽然被一股大力推开。
蓝上蝶站在门口,郑重其事的道:“黑尾猿雕来了。”
吕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收起躁动不安的心思,凝声道:“你在此守护住我的肉身。”
蓝上蝶应声道:“是。”
吕光竟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