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同陈公公坐在一辆低调的马车里,身后跟了些乔装打扮的护卫,暗处跟了好些暗卫,主仆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打侧门出了宫,朝着那佳鼎楼而去。
夜微言下了马车便瞧见佳鼎楼门口挂着的牌子,以及那正在啃肉骨头的旺财,挑了挑眉:“姜卢氏与狗恕不接待?”
由此可见,那姜卢氏与瑜郡主的恩恩怨怨有多深了。
陈公公抹了一把汗:“公子,这字是新的,想来才刚挂上去不久。也难怪姜大人……”
这姜府的面子可真真是丢大了,也难怪姜必武要上一封折子来诉一诉委屈了。
夜微言嘿嘿一笑,这事儿也就徐若瑾干得出来。
夜微言拂衣入了佳鼎楼,伙计当即便近前相迎:“公子里面请,不知公子可有预订?”
陈公公递了一锭银钱给伙计,伙计笑道:“公子,佳鼎楼的生意因着太好了,所以主子开了预订模式,如今正是用餐时,楼中尚未有新的雅间,不知公子是否介意在一楼用餐?”
陈公公拧眉,厉喝:“放肆!我家公子怎能与这些……”
夜微言一拂折扇,扫了眼大厅里龙蛇混杂的人群,挑了挑眉:“有劳。”
陈公公不开心了:“公子,您这等身份,岂能与这些平民共处一桌,伙计,劳烦问一问,可有哪位公子愿让一雅间出来。费用一律由我们来承担。”
伙计将陈公公细细打量了一番,眼神微变了样,直白道:“主子说了,来了这佳鼎楼便一视同仁,人人性命相等,用膳也无高低贵贱之分,便是有银钱,只怕在这佳鼎楼里头公子也使得不称心。”
陈公公险些吐血,这天下的事儿他原也是见多了,如今被一个伙计训斥,还真是头一回,当即便拉了脸:“我家公子可是打宫里来……”
伙计细又瞧了夜微言两眼:“主子说了,宫里来的贵人多是知书达理通晓人情守规矩的,如您这般一来便要破了这佳鼎楼规矩的,倒是头一回见!”
夜微言有些头疼,拍了拍陈公公的肩膀,哭笑不得:“不妨事,就在一楼用膳就是。”
伙计朝夜微言作了揖,礼貌得紧:“公子请。”
掌柜的一眼便瞧见夜微言一身的家什不凡,忙近前来赔着笑脸:“公子,如今实在没有雅间了,劳公子多担待。”
夜微言摆了摆手:“无妨,此处甚好,与民同食,不失为一桩美事。”
掌柜的挂着招牌示的笑脸,春风满满:“小的这就去留意一番,若有了雅间,定为公子留下,如今还先请公子屈就一二。”
一旁的人马上就不开心了:“掌柜的,你这话可说的不对,怎的与我等同坐,这位公子就是屈就了?”
“就是就是,掌柜的这话可不对。”
“莫不是瞧不起咱们这些老百姓呢,掌柜的,你可也是老百姓。莫瞧着人家衣着不凡,就当祖宗供着。”
“若真要供着,也当立了牌位,上三柱香才是。”一楼吃酒的本就是些市井之徒,混杂得很,如今说起话来也越发没有遮拦。
陈公公一张脸险些气歪了去。
“放肆!你们这些刁民……”
夜微言按下暴走的陈公公,笑盈盈道:“原是我家仆人多心了,我并无此意。”
掌柜的笑道:“还是贵客豁达,不知贵客想吃些什么?小店样样俱全。”
夜微言侧头细想了想道:“既是如此,不妨猜一猜,我想吃些什么。”
一旁的人笑盈盈道:“莫说是你想吃些什么了,就是你不想吃些什么,来了这佳鼎楼,自然也就想吃了,这儿的菜色可不是我自吹,真真是数一数二,饶是那走遍天下之人,也曾因佳鼎楼的美食而逗留数月不肯离去的。”
夜微言扬眉一笑,瞧着掌柜的心情甚佳:“掌柜上菜就是。”
其实夜微言哪里是来用膳的,分明就是来听八卦的,他随意挑了个最中间的位置,陈公公跟在他身旁,生怕哪个不长眼的是刺客,那一副随时准备英勇就义的模样,着实萌蠢萌蠢的,让人觉得甚是可爱。
伙计端了吃食上来,陈公公试了毒,又试了菜,见没什么反应,这才将菜布给夜微言,瞧着俨然是一副钟呜鼎食的贵家公子作派。
一旁的酒客见了,笑吟吟凑了过来:“这位兄台气不凡,想是达官显赫之家,怎在一楼与我等小民一处饮酒。”
陈公公防贼似的,朝那酒客道:“原是楼上没了雅间。阁下还请移桌,我家公子不喜与人共桌用餐。”
那酒客懒洋洋的饮了口酒,笑眯眯的瞧着夜微言:“真是这样?”
夜微言吃饭的样子很文雅,他在宫中用餐的时候向来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如今在这佳鼎楼一楼,听着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只觉分外嘈杂,只是亏得心情好,也就不予计较。
“无妨,再添一副碗筷。”
陈公公知道夜微言这是要听八卦,于是便添了一副,顺口一问:“外头那牌子可知是怎么事?”
酒客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