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人和小皇子之事可大可小,传闻说是从右相府传出,夜微言惊怒之下的第一反应自然是把右相叫进宫来。
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夜微言都要让右相说个清楚。
右相也大约猜到与此事有关,所以才会沉默不语,心中的担忧恐怕也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再这么下去,田公公都怀疑右相这么大年纪能否撑得下去。
可是夜微言没有让人起来,田公公就算再怎么可怜右相也没用。
右相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乖乖跪在那里,,似乎是在深刻地反省自己犯下的错误。
又过了大约半炷香时间,右相的膝盖发酸,两腿发麻,身形也微微晃动,他急忙狠掐了大腿一把。
一股剧痛涌上,右相咬着牙才没有痛呼出声。
看年老体衰的右相再这么跪下去肯定要出事,田公公又不敢劝皇上,只好又去给右相递水。
但是右相又拒了。
田公公端着茶水回来,特意看了还在批阅奏折的皇上一眼。
夜微言似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舍得抬起头看了一眼跪在下面的右相。
但夜微言没有开口,而是仔细地上下扫量着右相。
看出右相的确是坚持不住,身体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夜微言才开了口:
“你知道朕叫你来是因为何事么?”
夜微言开口就是质问,不给右相任何缓和与避重就轻的机会。
右相身体一抖,“皇上恕罪!老臣实在不知此事是为何……老臣敢以性命担保,绝对不是老臣走漏了风声!”
右相颤巍巍地表达自己是清白的。
这些话传进夜微言的耳朵里,只是让他稍稍皱了皱眉。
“你说不是你,那为何传言都指向相府?”夜微言的语气冰冷没有温度,“就算是空穴来风,也要有个原因吧?!”
右相不知如何反驳,只能再次表明心志,“皇上明察!老臣以项上人头保证,绝对不是老臣将云贵人的事说出去的!”
不等夜微言开口,他就继续说道:“老臣连夫人都未曾提起,回家就待在书房内连门都不出。”
“而且此事重大,又是皇上您亲口吩咐,老臣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断然不敢传出半个字!”
右相说着声音越发颤抖,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夜微言皱眉看着右相,其实他只是故意将话说得严重了些,但是右相的表现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而且在问右相之前,夜微言就觉得此事与右相关系不大。
右相对大魏忠心耿耿,虽然古板僵化,但对自己的确鞠躬尽心,更加不会做出有害于皇子的事。
所以这谣言虽说是从右相府传出,但夜微言私心里却是不信的。
可事情既然传是右相,那自当与右相脱不了干系,夜微言也是不希望右相太过倚老卖老,所以才罚他跪这么一次。
可是右相不知皇上是怎么想的,只觉得自己这次是难以摆脱干系,怎么都摆脱不了嫌疑。
右相还在不停地解释着,来来回回就是那几句话,听的夜微言耳朵都要生茧子了。
但是夜微言却没有多余的反应,他反而陷入了沉思中。
这件事既然不是右相所为,那么必然是有人在背后密谋。
目的很简单,一面把云贵人和小皇子的消息散布出去,一面还能打击右相,离间右相和自己的关系。
这样深谋远虑的人未免太可怕。
夜微言眸色渐深,沉默不语,静静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他自然而然把这次的事和城郊别院的刺杀联系在一起,这些事极有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只有抓到幕后的真正人物,云贵人和小皇子才能安全。
夜微言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随即开口打断还在絮絮叨叨的右相,“那好,既然你说不是你,那你告诉朕,你可有怀疑的人?”
右相的辩白声戛然而止,御书房内突兀地安静下来。
夜微言的视线直直落在右相身上,右相感觉有如芒刺在背,全身都不舒服。
其实夜微言心里已经有了猜测,问右相也是想要听听他的想法。
右相想了很多,不自觉又咽了口唾沫。
此事非同小可,皇上表面问他的意思,其实说不定另有乾坤。若是他不能说出个所以然,还是无法摆脱嫌疑。
右相的脑子乱七八糟想了不少,但是核心永远不会变,就是为自己洗脱罪名。
听到皇上的问题后,右相几乎是下意识就要回答“梁霄”二字。
但是他这次学聪明了,这两个字在他的嗓子眼转了一圈重新咽了回去。
右相是想要让梁霄倒霉不假,但是现如今是当着皇上的面,提起梁霄恐怕会惹皇上反感。
更重要的是,梁霄的手里有云贵人和小皇子,他没有理由把这件事散步出去。
仔细想想,一旦云贵人和小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