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微言此时在宫中焦头烂额,急迫的走来走去,根本坐不住椅子。
太医们束手无策,几服药下去,皇后娘娘都喊着心口绞痛,没有缓解。
老太医端了一碗刚刚熬好的药,颤颤巍巍的放到皇后床榻旁的矮桌之上,他擦了擦额头冒出的一层汗珠,哑着嗓子道:“这一碗药不能放得过久,要马上趁热服下效果才好。”
“这么热?皇后娘娘如何入口?”宫嬷甚是不喜,伸手摸了下药碗,便因过热连忙缩了回来,看着老太医便开口斥骂:
“好歹您也是太医院里伺候主子们多年的,却想着这么推托责任?若是皇后娘娘不能趁热喝下,就因此耽搁了药效,而不是你的过错?”
“我这么皮糙肉厚的都受不得,皇后娘娘怎能受得?这心眼子实在歪得很!”
宫嬷当即厉喝,气得老太医眼前发晕,指着她却还不上嘴。
因为这一次皇后娘娘的病症的确格外棘手,几副方子下去,她仍旧胸口沉闷绞痛,额头虚汗涔涔。
老太医也不是瞎子,自当知道皇后娘娘这一次并不是伪装,而是真的情况危机,可他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也没有让皇后娘娘情况好转,此时宫嬷如此斥骂他,他也只能忍气吞声,无法回驳!
皇后时醒时昏,朦胧之间听到宫嬷对老太医的斥骂,只抬了抬手,半晌才说出了几个字,声音轻的好似漂浮于寒冬空中的羽毛,若不是她的贴身宫女凑在一旁听,根本听不清是什么。
“国、国舅,见、他……”
“说的什么?”夜微言急问。
宫女立即跪地道:“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说的好似是想要见国舅……”
“见他干什么,他又不懂医术!”夜微言想开口埋怨田公公为何动作如此慢,可想到陆凌枫,他终究是极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去去去,派人去叫国舅快点儿来!”
“是!”
宫女立即前去门外通传,夜微言看着老太医也焦头烂额,再看那一碗药还没服下,急的走过去便端起碗要往皇后的口中灌。
宫嬷吓了一大跳,连忙跪地道:“皇上,这药实在太热了,皇后娘娘受不得啊!”
夜微言一脚将其踢开,“什么受得受不得的?命都快保不住了,还寻思什么烫不烫的?就你们这群老东西天天在皇后身边不悉心呵护,否则怎会有今日之事?滚,给朕滚!”
宫嬷被踹的“哎哟”几声倒在一旁,夜微言捏开皇后的嘴,毫不留情的便把药灌了进去。
可皇后即便是昏迷,却也受不得这等逼迫,药烫了她的嘴巴喉咙便强力挣扎,可夜微言紧紧的捏住她不允她乱动,皇后睁眼见是皇上,则停止了反抗。
在她的世界上中,夜微言的一切都是对的。
即便,他想要烫死自己……
皇后的眼角流下了泪,夜微言看在眼中,愤恨的把药碗朝着旁边一扔,颇有些束手无策的懊恼。
即便他知晓皇后腹中的孩子可能不是龙子,而是一位小公主,可这也是他的皇后,他的妻子。
看着皇后躺在床上如此痛苦,夜微言心里如同刀搅一般难受。
容贵妃等人都在外殿静静的守着,不发出任何声响。
她们自当听得到皇上在寝殿之内的咆哮怒吼,更听得到宫嬷撕心裂肺挨踹的疼痛。
可若说皇后为何突然这样?她们又能问谁?
似乎今日从瑜郡主离开之后,皇后就闹了毛病,可众人都以为是皇后又玩起了寻常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谁也没想到这一次居然是真的了!
容贵妃长舒口气,与贤妃对视了下,二人都未开口。
其实她们心中明白,皇后娘娘恐怕是被吓的……因为瑜郡主突然找进宫,似是说着那位朝霞公主重病的事情,皇后尽管一口否认,可看田公公离开归来的模样,朝霞公主恐怕是真的病了,那皇后纵使在不承认未派太医又有何用?
这件事情莫说瑜郡主,即便皇上恐怕都容不得……
只是皇后为何要这么做?容贵妃和贤妃都有几分想不明白,她们也是在皇上与瑜郡主去偏殿私谈的时候,言语间点了皇后几句,所以皇后才突然不舒服。
这也是二人心惊胆战、迟迟未走的原因。
若是皇上怪最小下来,她们也难逃罪责……
只是皇上派田公公去请了瑜郡主,瑜郡主怎么可能来?
将心比心的想一想,容贵妃觉得自己做不到如此大度,即便因皇上召见不得不来,也会找寻原因拖延时间,巴不得皇后立即死了才能舒畅开心。
贤妃却觉得依着瑜郡主的性子,她根本就会直接拒绝,连田公公都有可能不见。
只是若真的不见,皇后就真的没有救了?
田公公此时看着徐若瑾只觉得满脸火辣辣的疼。
即便他很想请瑜郡主入宫为皇后娘娘诊治,却真的开不了这个口,不但如此,他还要听着方妈妈喋喋不休的抱怨。
“遇上刺杀也就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