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得了方妈妈的指示,又匆匆跑去二门处,见了等候在此的田公公和宫嬷。
看到前来传话的只有黄芪一个人,宫嬷的脸色当即落了下来,田公公微蹙下眉头,立即迎上前去,直接问道:“郡主已经起身了吗?能不能此时见一见?”
“嗯……”黄芪顿了下,微低着头轻声道:“这个时候,不太方便叫起,若不然,公公您等一等?”
没想到黄芪会给出这么一个说法,让田公公也傻呆呆的愣住了。
不方便?什么叫不方便?
可看着黄芪欲言又止、脸上还带几分羞涩不好开口的样子,田公公立即恍然,倒嘶一声冷气连连拍手。
这时候赶的……怪不得连梁左都督的也没露面,人家是夫妻,行夫妻之事乃是应当的,按说是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可皇后娘娘那边颇有些等不急了啊!
田公公虽然反应了过来,可皇后身旁的宫嬷却急了,“不过是睡着,又有何不方便喊醒的?这明明就是推托的言辞,皇后娘娘于宫中重病,此时皇上急召瑜郡主进宫,你如若叫不醒,那便带路我亲自前去,这可乃是涉及到大魏未来的子嗣大事,容不得半点儿疏忽!”
宫嬷乃是皇后身边最亲近的人,寻常听皇后谩骂徐若瑾习惯了,偶尔也会跟着添油加醋,指责几句瑜郡主的不是。
此时事情紧急,她说起话来则更没了顾忌,只是她的话一出口,田公公登时心中一冷,马上拦住了她,“此地乃是瑜郡主府,还是不要太过鲁莽,需守规矩,还是请黄芪姑娘去请一声,因为太医院所有太医都已无力,否则也不会前来叨扰瑜郡主了!”
“那……那我再去问问。”
黄芪听说是皇后出了大事,颇有些犹豫不绝,只能暂时的退让一步,若执意不肯,反而郡主又会被怪罪,此时府上已经事情不少了,去找郡主之前,还是得去请方妈妈才行。
黄芪撂下心思便准备前去请见方妈妈,只是她还未等走出多远,就看到方妈妈已经由婆子们抬了轿子赶到二门处。
小轿一停,方妈妈从上下来,用帕子掸了掸衣襟,规规矩矩的向田公公和宫嬷行了礼。
“这大晚间的来得迟了,还望田公公和这位老姐姐莫怪。”
“这也没什么怪不怪的,还是快请瑜郡主起身进宫,否则皇后娘娘真出了事儿,呸呸呸!”宫嬷觉出自己说的不对,立即朝旁边呸了几声,“若是耽搁了皇后娘娘的救治,瑜郡主可是要受埋怨的。”
宫嬷说得格外刁难,方妈妈却不紧不忙,“我们郡主又不是太医院的太医,怎么就能怪了郡主身上?这话说的没道理。”
“若是太医们都有法子,还需要来请郡主?”宫嬷强硬回驳。
方妈妈也不示弱,“伺候在皇后娘娘身边的,便是当年伺候太后诞下皇上的那位老太医,连他都束手无策,请我们郡主又有什么法子?我们郡主虽然懂一点儿医术,却不担这个责任,她又不是神仙,还能去了就相安无事?”
“你这是强词夺理。”
“我看是你是三更半夜故意来找茬的吧?”方妈妈寻常跟徐若瑾进宫都默声无语,并不太张扬,所以宫嬷们还以为她就是那等性子,却不知方妈妈若认起死理来,她们还真不是对手。
田公公眼见事情要吵翻了,立即站出来阻止,“都是为了皇后娘娘的事,她也有几分情急,方妈妈您不要责怪。”
宫嬷一听这话登时要驳,却被田公公一眼给瞪了回去,转头再看向方妈妈时,又是那一派虚心求助的淡笑,“皇上也着实没了法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瑜郡主和梁左都督,如若……二位主子没有法子,不知可否请沐神医进宫一趟?”
提到沐阮,宫嬷也立即提了精神,“对,能请动沐神医也行,那就用不着瑜郡主进宫了!”其实皇后对徐若瑾也没有那么信任,最终还是为了沐阮能进宫伺候在皇后身边。
方妈妈摇了摇头,“我做不得这个主,要先请示郡主才行。”
“你……你这就是故意的!”宫嬷有些火,“请郡主,你们说这会儿不方便,请沐神医,你又说必须请示过郡主才行,你这明摆着就是与皇后娘娘过意不去!”
“这等罪名我们可不认,大不了你就回禀了皇后娘娘,砍了老婆子我的脑袋,别动不动就往郡主的身上泼污水,这等小伎俩就想压得我们胆战心惊?也亏你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多年,不嫌丢了体面?”
方妈妈的训斥如同一把软刀子,戳的宫嬷一句话都还不上,“好歹也是老相爷府出身的,还是注重点儿言辞语气,我们郡主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来、什么人都能撒泼的!”
眼见方妈妈真的火了,田公公则立即上前,拽着方妈妈去了一旁私谈,他开始就不愿带着皇后宫中的人一同来,可谁知皇后偏偏如此,他也不能拒绝。
离开宫嬷远了一些,田公公蹙紧眉头,问着道:“方妈妈您今儿的火气也有些重啊!”他意有所指。
方妈妈退离田公公两步,看着他道:“当然是火气极重,不妨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