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押运粮草,我信不着。”
梁霄在宫中表了态,“但若皇上执意用他,我没有其他意见,只能听天由命了!”
梁霄如此直白的表态,夜微言也格外慎重。
别说梁霄觉得信不着,就是他自己都信不过,可是眼下手中没有更合适的人选,而他刚刚拿掉了左都御史,又执意扩七离边境之疆域,澶州王和其余朝官都恨不能盯死自己,这件事上若出了错漏,之前的努力可就都白费了!
“若是你能去的话……”
夜微言刚刚提出半句,梁霄便直直的看着他,眼眸中的冰冷和拒绝,让夜微言把后半句直接收回,“朕也知道你去的话也不妥,可是总得给朕出个主意吧?”
梁霄来到京都之后,虽然他貌似没有做什么事情,只在一旁闲散的陪着媳妇儿胡闹,可他却让夜微言重振旗鼓,一个月零几天的时间,将朝堂局面做了大逆转!
一个左都御史拿下,提拔的官员乃是他培养多年的信任之人,之前屡次威胁皇上的重臣也都心有余悸,不敢再肆意妄为,反倒是规规矩矩,开始重视起夜微言的态度。
尽管夜微言不想承认,可他却不得不承认这其中梁霄起到的作用很大。
他之前与自己私谈时曾说过,玩一把狠的,看这些老骨头是不是真的硬。
但他们没有硬气起来,反而都软了。
之前趋附于澶州王的某些人也开始逐渐的正视起来,即便没有马上吹捧自己这位皇上,也保持着中立的态度,踏踏实实做事,老老实实做人。
这岂不是正是自己想要的吗?
文臣被这一次的大潮洗了一回脑,虽然由头是立徐若瑾为郡主,归于皇册,赐皇族之姓,颇有些荒唐,也让夜微言曾犹豫过,这件事,是否有违先帝的遗诏。
但他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心底的浅淡愧疚也早已烟消云散。
可是手下能够信任以及任用的武将,却让他一个巴掌数不过来。
只能依靠着梁霄,让夜微言心底甚是恼火!
他乃是一国之君,却要借着梁霄这么一个人的威势才能大展拳脚,着实让他心里发酸,看梁霄也有些不顺眼。
只是夜微言比先帝善意更重,只是心里不是滋味儿罢了,倒没有对梁霄涌起怨恨之意。
梁霄一脸的不在意,“皇上赎罪,臣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还请皇上自行做主。”
“你好歹是左都督!”夜微言咬牙切齿,在殿内来回踱步,“你能不能负点儿责任?”
“可我也是大魏国的郡马爷,郡主身怀有孕,我理应悉心照料,更何况她孤身一人,无亲无故,还有人直接闯了郡主府内差点儿向她行凶,我怎能放得下?”
梁霄拱手行礼告罪,“天下没有完美的人,人总要有缺点,臣的缺点就是离不开媳妇儿,对此,臣也没有办法。”
叶微言气的头疼,指着他便嚷道:
“她都把人家扣了府里捆起来了,还想怎么着?朕就是想装傻不知道都不行,梁霄啊梁霄,你就算是护短也得有个分寸吧?”
“皇上,那可是您认的妹妹,微臣护着还有错了?
梁霄看他的眼神十分认真,夜微言噎住说不出话,翕了半晌的嘴,袖袍一挥,“朕说不过你,你总是有道理!”
“反正朕不管了,明日若是提起梁忠,一定会提到瑜郡主,你提前跟她通个气儿想想该怎么办,至于是不是任梁忠为押运粮草的主将,朕再想想。”
夜微言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良梁霄巴不得赶紧走,“臣告退。”简简单单三个字,他便转身离开。
夜微言瞧着他风驰电掣的身影,好似要马上逃离似的,心里说不出的窝火!
思忖了半晌,他吩咐田公公道,“去传兵部侍郎,让他草拟几个押运粮草主将的名单,若是只写梁忠一个名字,让他也立即给朕滚蛋!”
梁霄离开皇宫之后并未回郡主府,徐若瑾接到董公公传召之后,也没心思缜密的推测明日会发生什么,只如同寻常一样,吃饭洗漱后,躺在被窝里准备入睡。
明日一早还要进宫,她也懒得思考太多,因为宫中不知是什么情形,现在想也没有用,都看明天的临时应变吧!
翌日清晨下起了蒙蒙细雨,雨滴虽细,却繁密如丝,星星点点连成了线,让已经微微露出嫩芽的绿叶又低下了头。
徐若瑾醒的虽早,却并没有着急马上进宫。
用过早饭吃了药,仔仔细细的梳妆打扮,换上了郡主规制的衣装,一个盘髻,只用木簪插入固定,没有花哨的发饰,脸上素颜内饰半点脂粉,反倒是让她显得更加秀丽可人。
梁一备好了马车,方妈妈陪着徐若瑾上去。
“用不用再派人去问问四爷在何处?他今儿恐怕是不知道您要进宫的。”
方妈妈心有疑虑,更怕徐若瑾今日进宫凶多吉少。
徐若瑾摇了摇头,“不用特意告诉,府上这么多人呢?他恐怕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