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鸽拥着弋川来到一个雅致的会所,她特地带弋川来泡温泉,想让弋川轻松一些。
温泉水面蒸发出来的热气熏红了她们的脸颊,宛如冬日里透红的苹果。
弋川趴在池边,幻想着自己回到了青山绿水间,眼睛里闪着光芒,悠悠说:“他总是不像你的青遥那般,一心一意——”
看到弋川眼中的忧郁,童鸽不自觉想要保护她:“你还是很介意刚才出现的那个女人?”
“我也不知道,我不懂你们人的感情,但,不应该像书上写的那样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吗?张青遥可以,为什么陈晔霖不可以?”弋川面对童鸽,脸上的神情单纯得像个孩子。
童鸽忍住不屑的嗤笑,娓娓道来:“每个人都不一样,每个人的轨迹都不一样,每颗人心都是不可复制的,这个世界不好说,有太多诱惑,有太多把持不住……但至少,我看得出,陈晔霖很在乎你,而且只在意你。”
左思右想了片刻,童鸽轻声问她:“你真的爱上陈晔霖了?”
弋川哪里说得清,她一直在由着感觉亦步亦趋,道不清什么是爱,什么是不爱。“不知道,但他对我好,我很踏实。”陈晔霖对她的好,时常让她忘记自己是个妖怪。
“什么时候开始的?”童鸽燃起了兴致。
弋川垂下头,耳朵泛红:“他拼了命把我从车底抱出来那刻,火光冲天,他亲了我,死死抱住我,我很庆幸我没死,是他抓住了我不让我灰飞烟灭。”
时不时听着弋川说出来的话,总让童鸽感觉哪里怪怪的,弋川时常像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蠢如一张白纸,可哪怕一个山里走出来的丫头,这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一无所知呀。
“我不了解陈晔霖,也不想了解除了青遥之外的人,但我起码能确认的一点,是陈晔霖不是个不好的人,哪怕他性格有缺陷,但他是个君子呃……爷们吧。”童鸽至今都很感激陈晔霖对自己家那不计回报的付出,即使对他而言只是九牛一毛。
靠在童鸽的身边,尝尽她的温柔,弋川特别羡慕这个有气度的精致女人,弋川喜欢极了她的睿智。时不时朝童鸽偷看上几眼,弋川在心底想要成为童鸽的样子。
夜色酒吧的包厢里,两个大男人还在那里纵言豪饮,与女孩子们在一起的画风完全不一样,他们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
“嘿嘿,真想不到,我们两个能这样在一块儿喝酒……不久的半年前,我们还是情敌呢……你小子变得可够快的呀,之前还对鸽子不依不饶的,转头就盯上弋川了,够可以的呀,不过,弋川确实可爱、善良,主要还是长得好看吧……”也只有喝多了,张青遥的话也变得多了起来,竟打趣起陈晔霖来。
换做旁人,陈晔霖即刻就会翻脸,可这回陈晔霖没有表现出一丝愠怒,反而试图敞开了心扉:“在过去,我的生命里只有鄙视,对什么都看不顺眼,自从弋川出现在我的生活里,我仿佛才真正有了喜怒哀乐,她很特别也很奇怪,但最简单,你只要给她吃的,她就会笑……”
陈晔霖在提起弋川的时候,嘴角是含着笑意的,张青遥清楚地知道,陈晔霖是真的爱上弋川那个丫头了。
就在此刻,张青遥是真的为眼前这个纨绔子弟感到高兴,真爱足以救赎人心、指明方向,他是过来人,他都懂。
“常常听童鸽提起弋川,她是个值得爱的女孩儿,”张青遥脸上的笑容逐渐消退,“不过……越是不谙世事的女孩儿,越禁不起一丁点儿风浪,她跟鸽子不一样,她没有鸽子强大,如果你认定了,别负了她。”
这是酒过三巡后,张青遥的一番肺腑之言,如若不超然世俗之上,怎做得了艺术家。
陈晔霖咬紧牙关极力忍着心底油然而生的暖意,一会儿后,才缓缓说:“我从没有像现在这样,想为一个人改变,从来没有。”
他笑了,陈晔霖笑得像个孩子,相比过去的不苟言笑,张青遥倒乐于接受现在面前这样一个陈晔霖。
“张青遥,你说我过去为什么那么荒唐?但凡有一点姿色的女人,我就要用权利追到手,并以此为乐……”陈晔霖哂笑着自己,摇了摇头。
这晚,陈晔霖喝得有点多,到最后还是张青遥半拖半拽把他送回了家,对于张青遥这样儒雅的人来说,简直就是一件世纪大工程。
也不知道是不是陈晔霖故意整他,当张青遥好不容易把陈晔霖扛到家门口时,陈晔霖酒醒了一半,虽然踉跄,倒能自己走了。
“这少爷……呵呵……”张青遥累出一身汗,只能无奈。
温泉泡太久,弋川泡晕了,早就被童鸽以同样的方式拖回来,但已经是极限了,童鸽实在是没有力气把弋川拖上二楼,只能任由她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并贴心为她盖好了羊毛毯子。
“弋川……”陈晔霖见到弋川就情不自禁,被童鸽一把拦住。
“她刚睡着,让她好好休息吧。”男人始终不如女人心思细腻,童鸽特意提醒。
陈晔霖刹住脚步,定睛看了弋川两眼,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