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幼薇开口道:“你说你碰上此事会报官,那你为何不在你说你看见我埋尸的时候报官呢?”
观主一愣,刚要开口反驳,就被鱼幼薇抢去话去。
“你又说来送冬天观里的棉衣。”鱼幼薇轻笑一声,“凡是来过我院子的人都知道的,我院子里的人从来不穿道服。更何况如今已是深冬,此时才送来,人不就早给冻死了吗?”
虽然围观的人大多没去过鱼幼薇的院子,但也听传闻说过,鱼幼薇与她的婢女们平日里都穿得俏丽,与那些穿着玄色的道服的道姑一比,更是娇艳不少。
他们又瞧瞧自己身上此时穿的衣服,早就是厚厚的棉衣了。嘴中一说话都能哈出了气来,若是在此时送冬天的棉衣来,确实有些说不通。
观主死盯着鱼幼薇俊俏的面容,缓缓开口道:“自然是知道玄机你嫌弃观里的衣服,不穿道服。但送是我的责任,穿不穿便是你的事情了。”
她又叹了一口气,“都怪我平日里忙观里的事,这才这么晚送过去,都是我的过错。”
鱼幼薇垂下眸子,哀声道:“你们不就是仗着我没有证据,就都这么推卸责任。既然如此,反正事情都由我而起,那就由我一个人结束吧。”
她俯身头贴着地面,“求大人赐罪!”
温璋咬着牙看着鱼幼薇,她这是在逼自己。虽然她可以说所有的事情都由她一个人担,但自己不能这么做。她此话一出,就是咬定了这件事与那两人有关。若不查个明白,自己根本没法子处置她。
但是瞧着那两人的神态,他倒真觉得与这件事情像是有点关系。可是现在既没有证据证明她们参与了,又没有证据证明没参与,这让他如何处理。
温璋拍了下惊堂木,撂下一句“将鱼玄机、妙音、梦秋三人压入大牢,改日再审!”,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留下目瞪口呆的梦秋和怒瞪着鱼幼薇的观主。
鱼幼薇站了起来,腿因长时间跪着有些发麻,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在地上。她站定看站在一旁的陈韪,目光里带着她对他所剩的最后一点情意。
她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从你接近我身边的第一天起,我便知道你是有目的的。”
陈韪眼眸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消失不见,他清冷的声音响起:“既然你都知道,为何还要与我在一起。”
鱼幼薇努力让自己绽放出最美的笑容,“因为我也有目的啊!”
陈韪一愣,目光打量的看着鱼幼薇。
鱼幼薇走上前手指抚上他的脸,轻声道:“从此你我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欠谁的。”
说完,收回手决然的跟着狱卒离开了。
陈韪抬起手指覆上刚才她触摸的地方,还有些许她的温度。
审理一结束,温庭筠就跟疯了一般,丢下念夏一个人跑了出去。他一下午跑断了腿,用尽自己所有的人脉与资源,好不容易才求到了与她见一面的机会。
他跟着狱卒走进阴冷潮湿的大牢,走过一个个紧锁的牢房,看过一个个浑身污垢、满脸绝望的脸后,才走到她的牢房门口。
狱卒打开牢房门上的锁,冷声朝他道:“只有很短的时间,有话快说。”
温庭筠从袖中掏出一些散碎的银两,塞在狱卒手中,狱卒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们安心说吧,我帮你去外面看着。”
言罢,转身数着银两离开了。
鱼幼薇强挤出一丝笑容,“师傅,你怎么来了?”
温庭筠看着她的脸,尽管清瘦了许多,但依旧美丽。他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用最平静的声音问道:“你为何要认罪?”
鱼幼薇垂下眸子,“就是我做的,没有为何。”
温庭筠看着她这幅样子,痛心道:“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切,只要你不认罪,就可以让你安然出来。”
鱼幼薇低头笑了笑,故作轻松道:“可是我已经认罪了,再说本来就是我做的,有这个结果·····”
她话还没说完,温庭筠突然失控的大声道:“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我要的是你安然从大牢里出来!”
鱼幼薇眼角有些湿润,她抬起头来看着温庭筠问道:“即使这个徒儿已经脏了、污了,你也要吗?”
温庭筠看着她,坚定道:“要!”
一滴泪珠夺眶而出,顺着鱼幼薇的脸颊滑下。
温庭筠抬手为她轻轻擦拭,柔声道:“别哭了,我会心疼。”
鱼幼薇咬着唇,强憋回眼中的泪水,猛地转过身背对他道:“可是一切都晚了。”
温庭筠看着悬在半空中的手,指尖还有她的温度。他抓住她的肩膀,强把她转过身来,“不晚,我会请江湖上的组织在你行刑那日动手的!你放心,师傅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不会让你受到一丝伤害。”
鱼幼薇看着他期盼的目光,缓缓开口道:“可是我的心死了。”
抓在她肩膀上的温庭筠的手有些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