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的?”
“是的,朱先生说这是根据驸马爷那什么‘法’精神,不怕诬告、就怕无人敢告,所以改成‘依法告状’!”
听了曹彬的话,宋廷不住点头:“改得好!改得好!朱先生大才!”心里替曹彬纠正那什么“法”精神,其实是“法治精神”。
将马交给衙役,牵去马房喂了,宋廷带着卢、燕、扈三人,与曹彬、史恭一起走进二堂,此时签押房内,朱先生还在点灯处理公文。
“朱先生?”宋廷走了进来,望着这位年近五旬,头上微夹些白发,面貌明显超过实际年龄的老者,他是本县的举人,一直未能致仕,平生抑郁不得志,没想到,被举荐到县衙来当师爷,却大有作为。
朱先生闻声从案上抬起头来,大惊道:“哎呀!宋师爷,哦不不,老朽糊涂,驸马爷!没想到您居然来了!”赶忙跪下来磕头。
宋廷扶起他,诚挚地说道:“朱先生您是本县的功臣啊!南边正在造反,本县却家家户户都派壮丁来轮流守城,朱先生治理有方啊!”
朱先生忙拱了拱手,恭谨地说道:“全仰仗驸马爷的治县之策啊!倘若没有驸马爷,哪有本县的大好今天!本县乡民,天天都念叨着驸马爷衣锦还乡呢!”
说到这,朱先生抬起头来,眼里有深深的关切,朝左右吩咐道:“驸马爷吃过晚饭没有?……曹捕头,快去吩咐厨房炒些好菜,阿丙,快去将地窖里那瓶上好的状元红取来……”阿丙是他带来的小溪童,当作长随用。
宋廷轻轻笑了笑,对于朱先生的好意,倒也没有拒绝,拉上他,往工房大院走去:“这陈知县……还在小屋里搞研究吗?”
朱先生摇头,脸露难色:“这个……这个……老朽不知呀,县尊大人经常三五日不出一次门……实在是不知道他的情况呀,反正饭每日会送的……”
宋廷微微颔首,他对这陈大胡子的脾气秉性十分了解,也就丝毫不以为奇了,带着朱先生,后边跟着卢、燕、扈三人,一起到了工部大院里那栋独立小院,推开门来,便闻到一股刺鼻的硝烟味儿。
屋里乱七八糟,几张桌子上摆放着木条、竹管,地上堆满烟花爆竹,地板上全是黑漆漆的烟粉,隔断的屏风后,有一个脑袋出现在众人视野,屋里点着灯,在一口大黑箱子里,可以看见几条已经初步成型的火绳枪,宋廷拿起来一条,这枪的主要结构是木条和铁钩,木条里有长长的铁管,算是枪管……看着造型,倒很接近火绳枪了。
宋廷拿起半成品,仔细观摩了半天,才发现这枪没有引线绳儿,便将它放回到大黑箱子里。
越过屏风,看见里面坐着那人在烛灯下看图纸,却不是陈大胡子,而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跟陈大胡子一个德性,蓬头垢面,只露出一双泛光的褐色眸子,朱先生开口问道:“阿常,你师父呢?”原来他是陈规新收的两个徒弟中的一个,小名叫阿常,另一个叫阿平。
阿常抬起头来,以衣襟抹了抹脸上的汗水——这种图纸对他这小学徒来说很难理解吃透,说道:“师父带着阿平在三天前,前往苏州采买零件去了。”
“什么?去苏州?”
宋廷大惊,与朱先生面面相觑。
身后,燕青出声问道:“苏州距离杭州非常之近,如果方腊军攻下杭州,是不是也会取苏州?”
宋廷摇了摇头,沉吟道:“只怕方腊军已经拿下杭州了,至于苏州有没有沦陷,却难说……”
然后一转身,果断道:“走!我们星夜赶往苏州!”
小学徒阿常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忙将陈规所去的具体位置告诉了大家,然后一脸惊慌地跌坐了下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