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那不是驸马爷嘛!”听到叫唤,宋廷抬头去看,这人也认得,却是捕头曹彬。
曹彬将手一扬,喊道:“快开城门!”
小小的城门吱呀呀地打开,宋廷领着卢、燕、扈三人打马入城,刚进门便瞧见拒马阵,一根根削尖的木头对着四驹,看着连人带马俱惊,还好只是慢悠悠地晃进来,要是急冲进来,马匹免不了要撞上拒马阵。
“该死的,还不快搬开!”浑身披挂的史县尉和手提缨枪的曹彬一同从城楼上下来,曹彬对站在城门内两边的三十几个民壮吼道。
宋廷等四人下马来,那些民壮将拒马搬开了一些,四马通过后,县尉史恭和曹彬带着十几个长枪手前来参拜:“参见驸马!”
宋廷看着精神抖擞的十几个长枪手,微微一笑,扶起史、曹二人问道:“你们搞得如此阵仗,却是为何呀?”
史恭抱拳说道:“南边方腊作乱,我们不得不防啊。县尊大人已经向朝廷上奏,可惜就是没有接到上边的指示,现在县衙主事的朱先生,让我们做好防备,尤其是晚上,防止方腊军趁黑攻城……所以,才叫了几十个弓箭手和枪手,又召集百来个民壮,在城楼上排布起来。”
“朱先生?”宋廷眼眸闪过一丝疑惑,不过很快回想起来了,六月份他离开永泰县时,将县衙的工作交接,让陈规去请举人朱先生接替自己的工作,担任县衙的师爷。当时主要也是看中他与徐先生一起编纂过《文明乡约》十条,没想到现在看来居然也颇有才能。方腊造反的地区是歙、睦、杭等地,距扬州五百里,而且隔着长江,一时间不可能席卷过来,但是能想到提前做好如此防范,也算是未雨绸缪,朱先生确实算得上是个良材。
“朱先生现在坐镇县衙,颇有宋师爷……哦不,颇有驸马爷当时之遗风呢,一起冤案都没出过,现在整个永泰县在驸马爷和朱先生的治理下,真可谓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驸马爷,请看看这些民壮,他们可都是从忙碌的田地里抽出工夫,挨家挨户轮流来守城的,很是热情高涨啊!”曹彬喋喋不休地介绍道,眼里对宋廷的神色,有一丝复杂,但更多的是狂热和钦佩,想不到当初的师爷,如今居然是堂堂皇亲驸马,这还真是十分地让人出乎意料。
当初只是以为他仅是个普通的读书人,脑袋里装满智慧罢了。谁承想居然是九公主的夫婿。当消息从京城传到这小小永泰县时,整个县的乡民们都沸腾了!“永泰县衙的宋师爷,竟然是堂堂驸马!”这一消息,让那些曾经受过宋师爷恩惠的乡民们,狂欢庆祝起来,为此还特意将小秦淮河上的虹桥重新修葺一番,并重新命名为“驸马桥”!
宋廷看着曹彬,眼里有几分疑问:“你说现在坐镇县衙的是朱先生?那陈知县呢?还呆在那小屋搞研究?”
曹彬回道:“小的也不知道陈知县在不在小屋搞研究,小的已经三天没有见到陈知县了,五天前还见他出屋去茅房如厕,估计现在还在小屋中……”
“这个陈大胡子……”宋廷失笑,牵马走在最前面,拍了拍曹彬的肩膀,说道:“曹捕头,以前你我是怎样,现在就还是怎样,不必拘泥。呃,这三位,介绍给你二人认识,‘河北玉麒麟’卢俊义、‘浪子’燕青、‘一丈青’扈三娘。”说着将卢、燕、扈三人,一一给曹彬、史恭二人指认。
听了他的介绍,曹彬、史恭二人看着卢、燕、扈三人,脸呈大惊之色,曹彬叫道:“原来是梁山的英雄!久仰大名,都说闻名不如见面,今日一见,果然了不得!”
“幸会!”卢、燕、扈三人抱拳。
双方寒暄一番,说些客套话。曹彬望向宋廷时,粗犷的脸上,表现出来的钦佩之色更加浓烈,心道:想不到他不仅做了驸马,居然连“河北玉麒麟”这样有名的侠士,也甘愿屈身做他的私人保镖,今日的驸马爷,果然已经完全不是当时的宋师爷……
想到这儿,立即上前牵过宋廷手上的缰绳,口中说道:“驸马爷,让曹某给您牵绳!”
宋廷淡淡一笑,由他牵着,一行六人朝县衙方向走去,身后民壮们吆喝着将拒马阵搬回原位。当听到曹彬说这些民壮是家家户户轮流出丁来守城,而不是想着跟方腊一样造反时,宋廷心里还是颇有些成就感,当初在永泰县衙没呆多久,只是审了些案子、抓了几个强盗、颁布了《文明乡约》十条、免了两项不必要的税,这些乡民就如此感恩戴德,可见这个时代农民的质朴和善良。
“…这些人呐,逢官必抓,逢官必杀,抓了当官的,定要割其肉、断其体、取其肺肠来煮食,或者熬成膏油,乱箭穿身……那些当官的家人妻子,也少不了要受尽折磨……”脑海回想起说书先生的话来,宋廷兀自摇了摇头,对这样的描述,确实难以相信。这是多大的仇与怨,才能做到这种地步?
众人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县衙大门口,门前两旁两只石狮子依旧威风凛凛,鸣冤鼓也依旧在,告碑上原来刻的是“诬告加三等”、“越诉笞五百”之类,现在改立了新碑,改刻了“恪守乡约、依法告状”八字。
“这也是朱先生叫人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