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老张其实内心里还是想再去一次,但前一日连续五六个小时的满负荷运算,让他的身体有些透支,第二天依旧疲惫不堪,老张打消了再去赌场的念头。休息了两天,又将上一次出过纰漏的对局反复在大脑中回想了一下,第三天再次去了地下赌场。
这回去时,老张在那赌场里已经有了一定的知名度,不少人主动和他打着招呼,他坐到一张空桌旁时,立刻有不少人围拢过来。其实经常赌博的人,最信运气和技术,运气这东西没什么规律性,不好把握。但技术是实打实的,当然多数赌徒,在扎金花这种赌博项目上,所谓的技术更多理解为是心态过硬,是相互忽悠的技巧,是无数次失败累积出来的经验。但像老张这种,完全靠计算赌博的,他们也是从没见过,不知老张是什么路数。
也正因为如此,赌徒们学习的兴致颇高,都想通过实际的切磋,了解一些老张算牌的方法,甚至破解了其中的秘密。但可惜的是,这些完全无法模仿,甚至基本规律也参不透。但这一天,老张的运气并不好,牌局中的小概率事件经常发生,打了三个小时,老张只不过赢了一千多块。
老张觉得地下室的空气过于污浊,头也开始疼了起来,索性对桌上的赌徒说了声抱歉,起身离开,但他依旧没有注意到,在看牌人群里那个脖子上带着刀疤的男人。
几天之后,老张再次来到地下赌场时,却被看门的小混混领到了最里面的那个大铁门前,说他们老板请他进去聊聊。老张心里一紧,心说难道是自己算牌的事让人家看透了?可那小混混说话非常客气,甚至是有些恭敬,但手紧紧攥着老张的胳膊,让他挣脱不得。老张把心一横进了铁门,这才发现,铁门内别有洞天。
里面是一个大约两百多平米的大厅,被分割成了十几个小房间,每个小房间虽然面积不大,但装修得极尽奢华,舒适的沙发,古典的吊灯,镜面般的牌桌,厚实的纯羊毛地毯。每个桌前都配有一个衣装笔挺的发牌员,大厅的一侧还专门设有一溜的吧台,上面的各种洋酒饮料一样俱全,几个玩累的赌鬼正坐在吧凳上边品着红酒,边窃窃私语着什么。
这里参与赌博的人,也与外面的不同,一个个衣着考究,气度不凡,应该大多是城里的企业家和名流,当然也有几个脖子上挂着大金链,手指戴着大号玉扳指的暴发户,但这些人说话也是轻声细语的,全没有在外面的嚣张跋扈。甚至靠角落里的包房里,还有几个衣着华丽,气质雍容的女人,似乎也在参与着赌局。
老张还发现,在这大厅的尽头,还有个厚厚的牛皮包面的木门,这厅里的赌客大多从那个门进出,老张这才明白,敢情这些VIP是有自己的通道,并不从他进来的门进出。老张只用眼睛一扫,大致已经清楚,这个大厅里的赌客也不下五十人,如果按他之前在外面听说的,每局赌场要抽走赢家的一成,老张不禁感叹这赌场用日进斗金来形容也不为过。
但他想不通的是,那外面场子的小混混把他带到这里干什么?
老张被领进最里面的包房,这包房里只坐着一个人。这人长相十分普通,四五十岁年纪,穿着很是得体,如果不是脖子上长长的伤疤,可以说还有些儒雅的味道。但那刀疤足有半尺长,从脸颊下方一直延伸的衣领里,不知道衣领里还有多长。
关键是这刀疤还很宽,如孩子的小手指一般,翻出粉红色的嫩肉,显得无比狰狞。老张心里奇怪,挨上这么一刀,这人是怎么活过来的?砍他那人又有多大的仇要下这样的狠手。但老张此时隐约记起来,前两次来赌场,似乎这人也在围观的赌徒中出现过,而且还看了很久。
“张老师,幸会幸会,我姓吴,叫我吴三好了,冒昧把你请到这里很抱歉,请随意坐。”见老张进来,那人抬起头笑着说道。
老张心下又是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你认识我?”
“张晋国老师嘛,育才中学数学老师,教研组组长,无党派人士,家住钢花路32号院四门206,对吧,您夫人叫谢彩英,你还有个十岁的儿子,上前进路小学四年级。”那男人说的很平静,但老张后背冷汗全出,不由得退了一步,声音都有些颤抖的问了一句:“你想干什么?”
那男人淡淡的一笑,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继续平静地说:“很抱歉,张老师,干我们这行的,也是不得已,经常有闹事的,也有赖账不还的,不了解清楚些,人都没地方找,外面每天还有管场子借钱翻本的,不探出底来也不敢借不是?”
“我好像没管你们这儿借过钱吧?”老张又颤声问了一句,他这人半辈子都在学校里,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场面,早已经双腿发软,站立不稳。
“那倒没有,请坐请坐,张老师,你是我的客人,相信我,我没有恶意。”那人再次做了个请的手势,又继续说道:“我请您来是想和您交个朋友,聊聊天,另外外面那个场子,人多眼杂,有些人输急眼了,在我这里不敢做什么,但出了门,你又知道他会做什么?”
老张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人说得还是很有道理,自己一门心思在实践中检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