髯道:“公子并非先天不足,而是由于中毒导致体弱多病,寻常补药皆是以气生血,公子颤中被我所封,无气可用,又如何生血?至于寻常锻筋炼骨之法,亦是以丹田筑基,以气生肉,这对公子而言,却是毫无作用。我这里有一套修炼之法,以骨为基,以血生肉,正是适合公子强健体魄之用。”
杨胆闻言大喜道:“还请先生教之!”
华松玉表情似乎有些犹豫,沉吟半晌道:“只是这套修炼方法乃我先祖所创,先祖有命,非我华府入门弟子,不可修炼,你可明白?”
杨胆岂能不明白?立马翻身跪倒,口中高呼:“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连磕三头,完成拜师之礼。
华松玉手捻长髯,微笑道:“好!那我便收你为入室弟子。不过我华府弟子,皆以神农本草为名,从今往后,你便唤作白芨,待你毒势解除后,再行恢复本名,如何?”
杨胆伏在地上,埋头道:“弟子谨遵师命!”
华松玉极为满意,道:“你以后便以白芨之名行事,切不可再用杨胆之名。世人都知我与杨府素有渊源,这十几年来我都在寻找能解你身上剧毒之药,虽有谣传说你已身死,但见不到尸体,言天寒一系必然有所怀疑。他派了人在华府周围监视,就是认定了会有杨府的人来与我联络。目前,除我之外,无人知晓你的身份,你以后就待在华府,不可轻易外出,你可知道?”
杨胆点头道:“弟子知道,弟子定不会泄露身份。”脸上又露出一丝为难,犹豫道:“只是不知弟子需要多长时间,方能解除身上毒素?”杨胆毕竟还是个少年,若让他在后院待上一辈子,自也不会愿意。
华松玉又饮一口茶水,道:“你习我华府五禽之戏,若勤加练习,不出三年,便可用药。不过具体如何,还需看你目前状况。来,你将右手给我,我给你把把脉。”杨胆闻言,站起身来,走到华松玉面前,将右手伸了出去。
华松玉二指掐住杨胆的右腕,闭上眼睛,半晌不语,眉头忽而舒缓,忽而紧皱,只看得杨胆心神不宁,也不知是好是坏。
过得半柱香时间,华松玉眉头微微一皱,睁开双眼,松开二指,直视杨胆,疑道:“咦?你被我金针封穴,理应气滞丹田,为何会有一股特殊的气息在体内流动?”却是华松玉双指探上,只感觉杨胆体内丹田虽空空如也,但周身上下,有一股奇怪的气流在遍体游动,心中大为惊讶。
杨胆道:“弟子曾有奇遇,习得一种可以吸收天地灵气的心法,可将灵气存入体内,替代真气出招,师父所说,定是这股灵气了。”
华松玉心头一喜道:“竟有如此心法!”他虽然好奇如何吸收天地灵气,但杨胆没有细说,他也不便细问,只是道:“你体内既有这股灵气,那修炼之事则可事半功倍,不出一年,便可用药!”
杨胆连连搓手,也是喜不胜收,开心道:“多谢师父!多谢师父!”
华松玉看看天色不早,淡淡笑道:“好了,白芨,今天就到这里罢,你先行回去后院,让杜仲安排你食寝,明日一早,你便同他们几个一起开始练习罢!”
杨胆连连点头,躬身又行了一礼,缓缓退下。
杨胆离开书房后,华松玉脸色一暗,笑容逐渐消失,长叹了一口气。在他身后,传来一个沉闷的声音,“你明知他解毒后丹田必毁,日后生活自理都难,更遑论报仇雪恨了,何不早点告诉他?”
华松玉也不回头,涩声苦笑道:“你我悬壶济世,最大心愿便是活人性命,若杨胆知自己会变成废人,只怕要用这五年时间报仇雪恨,也不会让我救他性命。”
那沉闷的声音也叹一口气道:“虽救了他的性命,却毁了他的一生,值不值得?”
两人不再说话,书房中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