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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空山(3 / 3)

“你认为你需要的爱情还是父爱?”

“我需要的是爱情。”早春坚定的回答。

“我希望你冷静下来再谈吧。”

“求求你,把风海让给我吧。”早春哀求道。

“就算你和风海在一起也不会开心的。这是你真正的命运。”阿菜警告早春,“你还是先把自己想明白吧。”

“我从来不相信命运。我早已把自己想明白了,我很确定我需要他。”

“你错把一个人当成自己的归宿。如果你得到了他,你才会发现,你真正的归宿不是一个人。”

早春酝酿很久的谈话就这样简短的结束了。阿菜起身走回到屋子里,只剩下落魄的早春。

早春离开家,又回到学校,从阿菜的语气中,她知道阿菜不会离开,即便是她离开了也不会让风海和自己在一起。早春决定亲手杀死阿菜,这是唯一让阿菜离开风海的方式。她到超市里买了一把水果刀装在身上。

早春的摊牌没有在阿菜那里掀起波澜,她仍旧被活着的价值所纠缠,她的状态糟糕到了极点,从以前的失眠到现在彻夜难眠,她常常整晚整晚坐在阳台上,对读书也没有了任何兴趣,甚至吃饭也变成了负担。炎热的六月到来了,太阳炙烤着大地,田野里的麦子渐渐变成金黄色,过不了几天那些麦穗就会被人们收走,秸秆重新回归到泥土中。阿菜害怕看见那一场景,她终于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风海还没有回家,她不打算等到风海回来。清晨她给铁蛋吃过饭,送去学校,写下一封遗书。

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我不得不回顾我的一生,这是必要的。我相信人的存在不过是虚无,我不过是寄存于肉体中的虚无,我无法摆脱肉体,只能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来解脱自己。回顾我的一生,大致只思考过一个问题:人活着有意义吗?如果我们只是寄生于肉体中的虚无,身体灭失之后我便归于虚无,我们所行之事还有何意义?与其等待身体自行灭亡,不如自己结束。既然这样,生命就没有意义了吗,任何生命本身没有意义,但是,人们赋予了生命意义,你赋予了生命什么样的意义就会有什么样的人生。

早春这孩子很聪明,她只是被童年的经历羁绊,你有责任帮她走出阴影,成为一个快乐积极的人,她错把关爱当做爱情,错把精神寄托到你身上,这不是她的错,你有义务帮她找到生命中最有价值的事情。铁蛋年龄小,你要把他抚养成人,有些真相还是不要让他知道的好。风海,亲爱的!原谅我不能陪伴你继续走下去。

阿菜写遗书的同时,早春正坐在回家的客车上,手伸在口袋里紧紧攥着买来的水果刀,汗水湿透了她的口袋,她要结束这一切。阿菜写完遗书,用刀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一个小时后,疯狂的早春冲进家门,她在楼上阿菜的卧室找到了躺在血泊中的阿菜,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早春突然感到自己幻想的世界倒塌了,她以自己的偏执和愚蠢去对待一个深爱自己的人,她本应该帮助阿菜度过这段艰难的道路,可是自己太过自私,在阿菜需要帮助的时候竟然没有发觉,反而麻木不仁的要夺走她最深爱的人。早春抱着躺在血泊中的阿菜失声痛哭。

下午,斜阳透过玻璃照进房间的时候,早春拿出口袋里的刀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风海将阿菜和早春合葬在空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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