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逃亡
风海似乎发现了引起他兴趣的东西,他开始迫切的想去和他人接触,他心中被孤独封闭的东西被唤醒了,开始在他心中疯狂生长。
在与人们的接触中,他心中的城渐渐有了雏形。风海心中的城,一座空寂无声的城,城中所有的道路和房屋规划整齐。沙子铺成的道路笔直平整,道路两侧就是小而温馨的二层小楼房子,小小的窗户带着异域风情。随便走进一间屋子,里面的摆设整齐,桌子上铺着鲜亮的桌布,桌上摆放着玻璃花瓶,里面插着盛开的黄色的小花,窗帘从屋顶垂下来,在微风中摆动,明亮的玻璃窗外是刺眼的阳光和美丽的花园。这一切似乎是有人刚刚布置好,在等待主人的归来。整座城悄无声息,就像一个无声的世界,就连风中的树叶也默不作声。城里只有他自己住在里面,还有一个人,就是在他梦中留下脚印的那个人,自己却看不到她,会是谁呢?是未婚的妻子还是梦中的情人?风海常常梦到自己和那个素未谋面的人在城中追逐,看到她的裙子在街道的转角处消失,当他追上去,人已经消失不见。风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一座城,是曾经残存的记忆,还是自己脑海中的幻觉?显然那座空寂的城比梦中的雪原模糊的多。他常常觉得自己就坐在房顶上看着空荡荡的城,小小的城犹如村落一般,城外便是无尽的沙漠,没有边际。风海始终感到奇怪,为什么是在沙漠中?为什么不是在梦中的雪原上?到底那片空寂的雪原和那座孤独的城到底哪个是自己要去的地方?
一天,风海坐在走廊里,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院子里忙碌的清一色灰色衣服的人们,淮南英是这个男人世界中唯一的女人,院子里唯一靓丽色彩,在人群中穿梭犹如欢快的舞者。指挥着工人把各种蔬菜、水果搬到厨房中。她身材匀称,光亮呈略黑的土黄色皮肤包裹着结识的肌肉,身上散发出成熟的活力。三十岁的淮南英在成立公司之前是食堂的厨师,其实就是给李建国工程队烧火做饭,现在她仍旧负责食堂,称呼改成了后勤部主管。风海对淮南英唯一的印象就是:所有的菜都像火一样辣,她自己也像那些菜一样火辣。淮南英是从家里逃出来的,她的丈夫是个酒鬼,每次喝酒之后就打她,忍受不了的淮南英从家里逃出来的。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风海思索着。这个充满活力从不停歇的女人会有一个什么样的丈夫。风海从没听她亲口说起过自己的过去。
她身上散发着健康的气味,从很远的地方就能闻到。风海闭上眼睛深深吸口气,仿佛隔着几十米就能闻到她身上的气息,从那气息中闻到了心上人的气味,犹如蒸汽一样凝聚成一个雪白模糊的脸,微笑着,仿佛在说:看清楚了吗,你看清楚了吗?风海张开口,想说没有,我看不清。那张脸突然在自己的呼出的气息中消失。风海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他感到撕裂般巨疼,不是眼睛,是心里。
淮南英抬头,看到风海正站在走廊里望着自己,她微笑着对风海点点头,风海犹如雕塑一样没有任何反应。
夜晚,风海站在窗前看着黑漆漆的荒野,夜静的没有一点声息,玻璃上映出他模糊的面庞,他的影子和远处月光下黑漆漆的山峰重叠在一起,让人产生时空错乱的错觉。他想关掉灯,转身却看到淮南英站在门口,在灯光的照射下脸色略显苍白,但依旧透着健康红色,长长头发扎成辫子盘在脑后,穿着浅灰色的牛仔服,脚上穿着短短的皮靴,反射着灯光,这是当下流行的装束,干净利落,充满活力。她手里拿着一叠文件,一阵微风从吹进来,淡淡的香气扑到风海的脸上,他感到迷醉般的眩晕。
淮南英走进来,把文件放到桌子上,她是来找风海签字的。风海看都没看就在文件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签字的时候淮南英在身边不停的说什么。风海一句也没有听清。
他抬起眼皮看到了淮南英细腻的手,灯光下她的手呈现出古铜色。风海奇怪为什么还有那么修长的手,签完字风海站起来,目光落在淮南英的胸口,**紧紧包裹在衣服里面,结实而丰满,比脸蛋稍白的胸口冒出细细的汗珠,一条浅浅的乳沟一直向下隐藏在白色的T恤里,带着香味的气息就是那里冒出来,匀称而结实的双腿撑满牛仔裤。风海涨的满面通红,不敢抬头看淮南英的眼睛。他把手中的文件递过去。淮南英犹豫了一下接过文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转身离开,而是径直走到窗前。风海看着淮南英白色紧身衣下的线条,感觉的心在砰砰颤抖,这些年待在一群男人中间风海已经不知道怎么和女人说话,思念和幻想占据了他脑海中大半的空间,男人的本能也被压抑了。
“我从那个梦魇中逃出来已经六年了。”淮南英自言自语道,她所说的那个地方就是丈夫家,让她受尽屈辱的地方。“那个房子的后面也有一片这样的荒野,长着一人高的野草,站在窗口就能看见。到秋天,枯黄的野草在阳光闪闪发光,比画中的风景还要美丽,站在那片荒草中你不知道自己在梦中还是现实。结婚之前我丈夫还好,结婚后就开始酗酒、赌博,没钱了就跟我要,喝醉了就打我,只有疼痛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我们结婚后的那年的一个秋夜,我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