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乌拉那拉淑珍,弘时一直都是不喜欢的。她就跟福晋一般,性子刻板,容色也没伊尔根氏妩媚,又是福晋硬塞进来的,自然不得弘时喜欢。
“嫡额娘,我知道的。生出嫡子最要紧。”弘时连忙道。他可不想再被逼着与淑珍生孩子。
福晋见弘时还是不肯与自己的侄女儿多亲近,心里暗暗着急,但是面上仍旧没有露出分毫,摆着一副慈母的神态道:“弘时,嫡子重要,能生出庶子,也是好的。当初同时给你娶了两个,就是要你快些给你阿玛生出孙子来的。”
弘时实在不想与淑珍亲近,见福晋逼得这般紧了,只好敷衍了几句,算是将此刻难看的情景遮掩了过去了。
“此事我会让你舅舅好好商议,让他想想法子。若是你不好好对待淑珍,你舅舅愿不愿意帮忙,嫡额娘也不好说了。”福晋瞧出弘时的敷衍,只好拿出这番话道。
弘时心里叫苦不已,可是只好答应了福晋,因为他心里也不想要弘历得了那么大的助力,可是想要得到英国公的支持,不好好对人家的女儿,人家能帮忙么?
回到自己院子里的弘时,一时没了主意,到底该去哪里。是回到伊尔根氏的屋子里,还是去乌拉那拉氏那边?
弘时站在自己院子中央,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伊尔根氏正扶着丫鬟的手往弘时位于正中间的屋子这边来了,只不过弘时并没有看到她。
弘时低头思忖了一会儿,便转身朝着乌拉那拉氏位于西边的屋子那边走。因为伊尔根氏主仆是站在庑廊下的,且又没走出来,正好隐在了屋角里。所以弘时并没有注意到她们主仆,但是她们主仆却将他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二爷这是去了乌拉那拉氏那边?”丫鬟春琴下意识地看了看伊尔根氏的神色,小声道。
伊尔根氏在弘时转身的瞬间,欢喜的脸上闪过一丝愕然而难过的神色,不过也是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温柔的神色。
“淑珍妹妹这几日好像有点咳嗽,怕是犯了喉症,爷去瞧瞧,也是应该的。”伊尔根氏道,然后便转身往自己屋子那边走去,春琴连忙跟了上去。
那厢,弘时跺着步子往乌拉那拉氏屋子走去。他自己都数得过来,来过这里几次。从大婚开始,只怕自己来乌拉那拉的屋子除了圆房那次,再就是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了。
弘时不喜欢乌拉那拉淑珍的缘故之一就是她太像福晋了。自己从小在福晋膝下长大,对于她种种严厉和刻板,内心早就很逆反,只是碍于自己是福晋的养子,再加上内心的怯弱和对福晋的惯性的依仗,使得他不敢违抗福晋。
可是令弘时没想到的是,到了自己成婚的时候,福晋还会塞给他一个与她自己神似的侄女进来,真正是令弘时厌烦得很,所以自从娶进门来,就没正经对待过这个侧室。
弘时踌躇地站在屋子外面,不知道自己即将进去,如何与乌拉那拉淑珍说话,如何跟她亲近,如何让她为自己在英国公面前说好话。
“爷!”
正当弘时低着头站在乌拉那拉淑珍屋子外头裹足不前的时候,门被打开了,一个丫鬟模样的人走了出来。她正是乌拉那拉淑珍的贴身丫鬟秋雯,她看见弘时正站在门外,一时有些不敢相信,但随即确定是弘时后,便欣喜地喊了一声。
乌拉那拉淑珍这几日心情很差,因为她的老毛病喉疾又犯了,再加上弘时一直对她很冷淡,使得她这几日精神暗淡,脾气暴躁。
只有贴身丫鬟知道,这位乌拉那拉淑珍其实是个脾气很差的女子,她表现出来的贤惠聪颖都是装出来的。
“额,你们主子的喉疾如何了?”弘时惊诧地抬头看见了丫鬟秋雯,只好问气了乌拉那拉氏的病,来遮掩此刻他内心的慌张。
“主子的喉疾略有些好转,奴婢正是去药房再抓一些药给主子服用的。”秋雯连忙道。弘时能来,并且主动问起乌拉那拉氏的病,她们这些做下人的自然高兴。
“那个,我进去瞧瞧。你快去抓药吧。”弘时见话都说到这里了,自己也只好硬着头皮进去了。
屋子里的人早就听到了屋子外的对话,此刻乌拉那拉淑珍已经整顿了一番仪容,然后坐在临窗的高背椅子里等着弘时进来瞧自己。
待弘时淡褐色的长袍迈进来时,淑珍的心不由得紧张了几分。她知道从一开始弘时就不怎么喜欢自己,自己即便再表现得乖巧聪慧,也无法得到弘时的关注。
这几日,她的喉疾犯了,精神头也没有以往好,所以心情就跌倒了谷底,开始有些后悔嫁进来给人做偏房了。当初若不是自己贪恋这雍亲王府的繁荣,不出意外,凭着自己是英国公的女儿,怎么着也可以嫁给一个五六品的男人为正室。可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了,乌拉那拉淑珍在尝试了几个月的姑母般无宠的日子后,这心里头就开始长草了。
淑珍站了起来,看着弘时的那一刻,她眼里尽然有了一时泪迹。弘时这还是头一次这样仔细地看着淑珍,以往来的时候都是被福晋逼迫着来歇宿的,都是晚上,从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