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晋早已经起来了。而且福晋让奴婢带话给纪夫人,那件事去做了,才能见她。”灵秀语气中带着恭敬,但是神态却是倨傲的。
水菱看着灵秀,翕动着嘴唇,却又犹豫着,不知该不该说什么,灵秀瞧着她,便没了再站下去的耐心。
“纪夫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那奴婢便回去了。”灵秀见水菱不语,便欲要转身离开。
“卑妾连那位过世的格格的事情一点也不知道,如何去编排。且说三格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卑妾也无法接近她呀。”水菱说道。
水菱转过身,想了想,见水菱的神色,便道:“那你跟我来吧!”
那厢,兰琴已经叫了马车等在门口了。她正戴着自制的帽子,在抱琴和玉萧举着的油纸伞里一步步往前门去了。
待兰琴到了赵四姐儿在那个石榴胡同的时候,连忙就从马车里下来了。
“侧福晋来了。我们主子可是念叨到您该来了,快请进吧!”门口开门的人见来者正是兰琴,立刻笑道。
兰琴等随着恭候的婆子进入门去了,并未引起旁人的主意。隆科多为赵四姐购置的这处别院,可谓是闹中取静,从这里穿出去,就是热闹非常的街市,而胡同里则很安静,前面是人家门店的后院,左右都是悠长的甬道,都是赵四姐的别院的围墙,根本也碰不到什么人。
待兰琴主仆进了赵四姐儿的主屋,这才觉得身心一凉,身上的躁气立刻就被扑面而来的凉意消去了。
“热得很吧,快过来,这是百合绿豆汤,快进一碗吧。”赵四姐儿正歪在主榻上嗑瓜子。
“今年格外热,我真想找纹秀一块儿来寻你的,不想你主动找我来,怎么不见纹秀?”兰琴道。原来,今日她来这里,是赵四姐儿递了贴子进府,邀请她来的。
“我没下帖子给她,今日,就单独邀了你过来的。”赵四姐儿道。
兰琴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粉彩斗碗,正预备喝一点,却听见赵四姐儿说没约兆佳氏来,心里不由得诧异,便带出到面儿上了。
“因为今日就想单独找你闲聊。”赵四姐儿随性地道,倒是很像她的脾气。
兰琴笑道:“我也正好想寻了你说说话呢,咱们可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说罢,兰琴便放心地喝了几口百合绿豆汤,随后便在丫鬟的伺候下,擦了擦嘴儿。
“你们都下去吧。你带来的两个也下去吧,都去梢间去吃茶点去吧,不用在这里伺候了。”赵四姐儿挥了挥手道。
兰琴知道她怕是有什么了不得的话说,便朝着玉萧和抱琴点了点头,示意她们跟着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了兰琴与赵四姐儿,气氛颇有点尴尬。毕竟以前,兰琴都是在兆佳氏的陪同下一起见的赵四姐儿,两人还从来没这样单独见过面儿。
那厢,玉萧和抱琴与赵四姐的丫鬟一块儿去了左边梢间歇息。只见梢间里也摆着冰盆子,可是比南小院还奢侈,可见这个赵四姐儿可是待丫鬟颇为宽容的。
“你们主子还真是宽和,这冰盆子可是一两银子一块的。”玉萧忍不住道。
一个丫鬟道:“我们主子从来不吝啬这些,只要我们伺候得好,她都给我们使的。你们可是侧福晋身边的丫鬟,如何,屋子里还没有个冰盆子?”
抱琴瞪了玉萧一眼道:“侧福晋可是有规矩的,我们府里头格格身份的主子都没有冰盆子呢,我们哪里能用?”
那丫鬟见状,便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招呼着玉萧抱琴坐下来喝茶吃点心。
兰琴正与赵四姐儿一块儿欣赏一幅隆科多最近送给赵四姐儿的画。
“琴儿,昨晚老爷歇在我这里的时候,突然说了一句梦话,我听了,却是惊出了一身汗,想着要不要跟你说。这才叫你来了。”赵四姐道。
兰琴还在欣赏画作,猛然见听赵四姐这样一说,不由得道:“隆大人说了什么?”
赵四姐凑到兰琴耳边,低语道:“他说,皇上将写好了诏书放在了乾清宫的匾额里了。”
兰琴心头一颤,几乎不敢相信地看着赵四姐儿,见她正饶有趣味地看着自己,便连忙低垂下眼眸道:“此等事情,隆大人怎会与你在枕席之间说。”
兰琴突然觉得赵四姐儿今日约了自己来,还特意将旁人都遣走,正是为了对自己说出这句话的。可是为何,她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将隆科多的梦呓之语与自己说呢?
兰琴怀疑地看着赵四姐,也将嘴巴凑在她的耳边道:“这等大事儿,皇上必定吩咐过隆大人,不肯对外透露,四姐然道就不怕皇上砍了你家老爷的项上人头?”
兰琴仍旧打量着赵四姐儿,她觉得像她这般的人,是不会做对自己毫无用处的事情的。这是这些时日与赵四姐结交后,兰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谈。
赵四姐露出美丽的贝齿,呵呵一笑道,“琴儿,你想得太多了,我瞧着你的眼睛,就知道你自行脑补了很多剧情,其实那根本不是。我们的这位隆大人有个习惯,就是他在睡着了后,喜欢讲白日在外面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