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琴明白了,女儿们是到了这种社交场合了,不喜欢说违心的话,也不喜欢去捧着别人。可是这就是社会,这就是现实。
兰琴知道自己的女儿以后注定是公主了,等着别人来捧着她们,可是她们也总有一日会嫁人,会红颜老去,到那个时候,她们的身份还能帮助她们支撑多久?
“这就让你们不高兴了?那为何不会去找别人聊点自己感兴趣的话?做什么要待在一旁,却满心的不希望,不情愿?”兰琴气愤地敲了敲乌西哈的头,摸了摸别楚克的脸颊。
“知道了,额娘。十三嫂嫂没孩子吗?”乌西哈突然道。
“嗯。你们的十三叔叔还没有回来,她上哪里去生孩子。”兰琴道,想想十三爷被罚去那个养蜂夹道都八年了。兆佳氏也正是不易呀!可是今日看到她满脸红光,一点也不像是没丈夫在身边的女子。
“额娘,十三叔为何不回来,他到底去了哪里?”别楚克皱眉道。兆佳氏没少给她们俩送各种礼物,所以她们对兆佳氏也很亲密,故而才会真心关心地问这些。
“不是他不想回,是你们的皇爷爷,还没有让他回来。”兰琴低声道。她也不知道如何跟她们解释十三爷的事情,只好转移话题道,“快跟额娘说说,庙会的时候都看了哪些有趣的东西?”
那厢,雍王府的门口,也站着一个娉婷少女,她的身边真是这座王府的女主人――乌拉那拉氏。
“樱儿,这封信你带回去,交给你的阿玛。弘时的事情,实在不是姑母不想,而是王爷已经与人有了口头约定了。”福晋从自己的马蹄袖里拿出来一封信,递给了雪樱道。
夕阳西下,金黄色的光线将乌拉那拉雪樱度了一个金边似的,使得她周身仿佛散发出万丈光芒似的。
雪樱默默接过那封信,对着乌拉那拉氏道:“那雪樱就此拜别姑母,姑母好生养着,下次樱儿再来看望姑母。”
正说这话间,雪樱是面对着福晋的,所有藏在大门里的那个人往雪樱这边看过来的时候,正巧也被她看见了。
少年郎程亮发光的脑门在门里一闪而过,她只看到了少年的鞋子和一角衣袍。
“好,那你就去吧。路上当心些。”乌拉那拉氏对马车夫道。
待雪樱在婢女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后,门里的那个人又探出头来,看了看雪樱的背影。
马车终于离开了雍王府,福晋看着那远去的马车,突然想起了自己如雪樱这般年纪的时候,何等骄傲,能被皇上赐婚给四皇子做正福晋。
当时的自己也是意气风发的呀,可是谁曾想到自己这些年到底过得是什么日子?
福晋叹了一口气,她不甘心呀。如今弘时的婚事已经定了,她只等着伊尔根氏入门。
待福晋转身欲要进门,却发现门里头站着一个人,见到自己,立刻就退了几步,最后还是站住了,低声喊了句:嫡额娘。
弘昼!
福晋打量着眼前的少年,没想到他都长这么高了。
“你刚刚一直在这里?”福晋掩下心底的诧异问道。
“不是,是弘昼刚好从这里路过。刚刚走的可是雪樱表妹?”弘昼道。这府里头的孩子从名义上说,都是福晋的孩子,自然与雪樱都是表亲了。
“可不是表妹,她比你还大一两岁呢!”福晋打量着弘昼道,刚刚少年撒谎的时候,明显脸上有些不自在的。这些细微的变化如何能逃脱福晋那双老辣的眼睛,于是她断定这位五阿哥是不是看上了自己的侄女呀!
正在思量间,门口又传来马车轱辘滚在地上的声音,是兰琴的马车回来了。
兰琴一下马车,就看见福晋正站在门口,而门里居然还站着弘昼,顿时就被眼前的这番景象给蒙住了。”
“妾身给福晋请安!”兰琴只好对着乌拉那拉氏行礼。她正好处于台阶之下,又略略福身下去,显得站在台阶上的福晋更加高高在上了。
福晋俯视着兰琴,嘴角不由自主地就耷拉了下去。正在这时,乌西哈和别楚克也都下来了,走到兰琴身后,也给福晋请安。
“钮侧福晋这是带着四格格和五格格去了哪里?”福晋见她们这个时辰才回来,遂起了一时好奇。
“是十三福晋府上举办赏花会,妾身带着她们去凑了凑热闹。不知福晋为何站在这里。天色已晚了,当心着了风。妾身带她们先回去了。”兰琴见福晋一直不说起,便自己起来了。反正她与她早就是水火不容了。
“弘昼,你怎么在这里?”乌西哈看到弘昼在门里站着,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那个,我刚好路过,看见嫡额娘送雪樱表姐,这边也过来瞧瞧了。”弘昼略有些脸红地道。
兰琴看着他,岂能没有发觉他脸色的异样,心里暗道:不好,弘昼这孩子,还不满十二岁,然道就对女子心动了?
“呵呵,四格格和五格格都长得这么大了,嫡额娘都还不听过你们唤我‘嫡额娘’呢!”福晋见乌西哈在自己面前毫无顾忌的样子,心里颇为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