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琴看到赵四姐的时候,不得不对自己以前对人家抱着的偏见感到羞愧,其实人家长得一点儿都不狐狸精,而且还很端庄秀美。
“赵家姐姐,这就是我跟你说了半天的钮侧福晋。”兆佳氏给赵四姐介绍兰琴道。在兰琴来之前,兆佳氏就与她说了很多关于兰琴的事情,包括自己现在做了大清火锅的老板娘,如何从窘迫的皇子福晋变成了现在手上不再因为缺银子而发愁的十三福晋。
“两位都是皇子福晋或者侧福晋,我可只是个小妾,不过在纹秀妹妹这里,这些俗套的礼数就不讲了,可好?”赵四语出惊人,一点儿也没有当宠妾的妖孽气焰,反倒像一个不落俗套的人。
“自然好。我照旧听纹秀说起赵家姐姐以前的事情,听了后,只觉得像赵家姐姐这般的女子,应该是值得结交的人。不想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兰琴一听她这话,立刻就笑道。
赵四姐见兰琴果然是很爽快的人,一点儿也没有故作大气的样子,与外面那些贵妇们,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故意捏着嗓子似的,装作不在意,其实心里头个个都在拿眼睛夹自己。
也难怪,自己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嫡女,虽然没有兆佳氏这般显赫的家事,自然没有那个资本能够成为皇子福晋,但是嫁给官宦人家做个正房夫人,还是可以的。可是无奈家道中落,自己差点就要入了官妓,幸好遇到了隆科多。
“钮侧福晋,纹秀,咱们就在这里面摆上一桌,清净!”赵四姐儿道。
“我也是这个意思。”兰琴越发喜欢赵四姐儿了,在这样的时代,能遇到一个真性情说话的女子,还真是不容易。就连兆佳氏,也难免脱不了这个年代女子的一些条条框框的封建伦理纲常。
兆佳氏自然连忙应了,她出去叫丫鬟摆桌子进来,当然也还有出去打个圆场,招呼招呼外面的那些陪客。其实她举办这场春日赏花宴,主要就是为了里面的这一对才是。可是为了掩人耳目,兆佳氏也邀请了与自己相熟的一些贵妇来玩,将兰琴与赵四见面的真相给掩盖了下去。
待丫鬟们将桌子摆好,叶子牌拿了上来,瓜果茶点也都上齐全了后,兆佳氏便打发了她们都在外面守着,没有通报,不许进来。
兰琴所带的丫鬟以及乌西哈和别楚克的丫鬟都被留在了二道门那边坐着吃茶点心等。
兰琴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地打叶子牌了,她在南小院里,让丫鬟们陪着打,她们总是不敢放开手脚打,让宋氏武氏陪着打,也还是不能放开手脚,且宋氏不喜欢打。这一回,赵四姐儿可是一个厉害的叶子牌高手,将兰琴的叶子牌瘾全都勾了起来。
兆佳氏属于点炮型的,不是给兰琴放冲,就是给赵四姐儿放牌,但是她一点儿都不心疼银子,因为她今年赚的银子够十三皇子府几年的开销了。
“没想到四姐儿是把好手呀!”兰琴与赵四姐几乎是旗鼓相当,不是兰琴赢,就是赵四姐儿赢。
“侧福晋的牌打得真不错,算是找到对手了。以后若是请侧福晋打牌,不知道?”赵四姐儿也是好久没有打得这么欢畅了。
“当然好了。我平日也喜欢打叶子牌,就是找不到牌友,遇到四姐儿了,简直如遇知音。”兰琴道。
两人对视一笑,把一旁的兆佳氏看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这两人简直一见如故。
“那以后你们可得叫上我。两个人怎么打?”兆佳氏也不甘示弱地说道。
赵四瞧着兆佳氏的金果子道:“今日兆佳妹妹的金瓜子可是输得有点多。咱们可要请兆佳妹妹去吃饭了。我知道一个地方,你们要去吗,那里的饭菜可真正好吃,可比你府里头的好吃多了。”
兆佳氏吃惊地看了看赵四姐儿,又看了看兰琴,说道:“那外头那些人怎么办,总不好丢下她们自己去吧?”
“为什么不可以!”
“有何不可!”
兰琴与赵四姐儿几乎是同时说出了一样的话,把个兆佳氏惊得几乎要张开嘴了。
“那不行,那我日后若是下帖子,谁还来呀,不行不行。还是下次咱们约吧!”兆佳氏连忙摆手道,“再说,现在还是过年期间,哪里能到外面去用膳!”
赵四姐儿白了兆佳氏一眼道:“她幼年的时候就这样,总是顾虑这个,顾虑那个。好吧,今天你请客,不好丢下这么一堆人,那下次我做东,请你和钮侧福晋,可不能不来!”
兰琴连忙点点头,她也觉得这样拉着兆佳氏走了,实在有点不妥当,见赵四自己这样说了,自然乐得应和。
待外面的日光西斜了后,兰琴就带着自己家的两个女儿与兆佳氏告辞了,赵四姐儿是最先走的,都没有出去与那些贵妇小姐们打招呼,就由着兆佳氏的丫鬟引着出去了。她也不要兆佳氏相送,与兰琴留了一个互相写信的口约,就那样走了。
兆佳氏将兰琴母女送到门口,乌西哈和别楚克俱都无精打采的,连忙就上了马车。
“琴儿,如何,你觉得赵家姐姐?”兆佳氏拉着兰琴的手道。
“挺好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