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年关,老天却也好像不想轻易让人们平平安安过好这个年。暴雪肆虐,整个北京城都被厚厚的大雪覆盖住了。
四爷与宫里头给福晋告了假,只带侧福晋进宫拜年。
大年初一,兰琴就要带着孩子们,跟着四爷一块儿进宫去给老康以及宫里头的自家的额娘守岁拜年去。
一大早,雪粒子就跟黄豆般大小直接砸下来,兰琴还躺在床上,俱听见屋顶上的瓦被敲打得咚咚作响。
进宫是要依着时间的,所以兰琴还在半睡半醒间就被四爷叫醒了,搁在平日,四爷是舍不得叫醒她的,但是现在却与往日不同,必须叫醒了。
“爷,困!!”兰琴嘟囔着道,其实也怪不得她贪睡,昨日为了准备入宫的事情,兰琴可是挨个吩咐,从三阿哥、四阿哥,再从二格格到别楚克,每个孩子所跟着的人,俱都要安排好,否则哪一个出了纰漏,都是她这个当家人的不是。而且,昨晚可是大年三十,四爷还开了一桌家宴,福晋照旧没有出现,一家子带着孩子吃闹了一晚,倒也热闹,所以兰琴昨日本就是睡得很晚。
“你跟爷一起坐大车,上车再继续睡。现在起来穿好衣服。”四爷道。
四爷率先起来了,在丫鬟们的伺候下更好衣服,他穿了一件宝蓝色的朝服,脖子上和腰间都挂上了各种符合他身份规制的朝珠或者玉佩。
兰琴的衣服也是朝服,是那种蓝黑相交的刺绣的的大袍子,头上还要梳上那种大拉翅头,上面还要带着黄灿灿的各色金饰,为凸显身份,司画还给兰琴配了一条珍珠和宝石相交串联的步摇,别在了鬓边。
兰琴基本都是靠着崔娘,闭着眼睛休息,像个木偶般由着念雪、惜茶和司画围着她伺候。她不睡不行呀,等会儿入宫后还有伺候德妃以及各宫的娘娘,妯娌之间等,朝廷命官以及命妇,真是够忙乱的一天。
还未到辰时,四贝勒爷府外面一字排开,差不多十辆马车,全都是用油布在车外面又包裹了一圈,然后点缀着一些吉祥的红色的灯笼或者如意结。
三阿哥、四阿哥、二格格三个大一些的带着各自的奶娘和丫鬟各坐了一辆车。纳敏由着奶娘和伺候的丫鬟也独自坐了一车。为了照顾兰琴的睡眠,四爷让念雪带着乌西哈和别楚克坐了一车,然后便都是跟着的各个丫鬟和奴才坐了几个车子。兰琴和四爷同乘一辆大车,不是四贝勒和嫡福晋专坐的那辆,但是也跟那辆差不多不多大了。兰琴是被四爷抱着出来,直接抱上了车子里睡着,只跟了一个司画伺候着。其他人都赶到其他车里了。孩子们都是披着棉斗篷出来,小的更是被包裹得严严实实,由着奶娘抱着进的马车。
雪粒子打在地上咚咚作响,路上都结了冰,马车都不敢放开跑,车夫们都是裹着皮袄子和皮帽子,慢慢赶着马车。
兰琴睡在马车里,也只是浅眠。四爷端坐在一旁,也闭目养神。司画就缩在马车门口的一角,给兰琴捂着汤婆子。
“侧福晋爱吃的点心备好了吗?”四爷闭着眼睛问道。
“都备着呢,侧福晋爱吃的山药糕、桂花糕和糯米糕,都准备了。”司画没想到四爷会问这个,连忙详细地说道。
“她的茶也备着的吧,等会儿睡醒了,首先给她喝点热茶。”四爷又吩咐道。
“是,奴婢都备着呢。”司画见四爷这般事无巨细地关心着兰琴,自己心里头也高兴。
外面的雪一点也没有要停歇的样子,雪粒子铺了半寸厚的时候,就开始下起了鹅毛大雪。马儿都被雪覆盖成了一团白色的移动的雪马一般了,天又不亮,走得就越发慢了。
四爷的马车队走过了几条街的时候,突然停住了。前面的人来报说前面出了事情,路被挡住了。四爷吩咐打前阵的侍卫去看看出了什么事情。
乘着马车队停歇下来的空档,奴才们该下车方便的方便,该喂奶的喂奶,该给小主子们把尿的把尿。虽然只走了几里路,但是差不多一个时辰了,人有三急,自然要解决下的。
四爷撩开车窗一点点,往外看了看,只见风雪立刻就钻了进来。他怕冻着兰琴,立刻就放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去看情况的侍卫们回来了,在马车外面跟苏培盛说了前面的事情。苏培盛本来是让四爷赶到后面去坐奴才们坐的马车,可是他自己不肯,非要在四爷这边伺候着,所以就自己跟着马车夫并排坐着,此刻只见他的帽子上,眉毛嘴唇上都是白雪,活脱脱像个圣诞老人。
“爷,前面遇着了三贝勒爷家的车队,他们有一匹马滑倒了,正在让那马起来,怕是要耽误一阵子了。”苏培盛在马车窗口前朝里说。
四爷一愣,说道:“再让侍卫去看看,看需不需要帮忙的。这鬼天气,连马都站不住了。”
三爷家的马出了“车祸”,作为弟弟的四爷自然应该上前去关心一下,这也是礼节。虽然四爷并不喜欢三爷,这个只比自己大了几个月的兄弟,天生就是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看起来很有才华,可四爷觉得那都是花花肠子,派不上正经用场。
三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