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苏培盛来耿氏屋里传话时,耿氏仍旧还在绣那个香囊,绿阑惊惶无措地呆立在她身旁。
耿氏突然站起身来,对苏培盛欠身道:“劳烦公公稍等片刻,妾身稍作梳妆,才能去伺候贝勒爷。”
待绿阑将随身带来的首饰拣最好的挑出来后,耿氏便摇摇头,淡淡说道:“不用戴这些,且将头发梳得整齐些,补补香粉就可以了。”
绿阑不解其意,劝道:“格格,瞧那汪格格可是打扮的十分抢眼,您也不能太简朴了。”
耿氏一扫铜镜中的自己,说道:“虽不知汪氏怎么会被遣送回来,但可想她那一头珠翠也起不了什么作用。爷一连几日劳累,现在只不过要人舒缓舒缓,倒不用费心思打扮。”
绿阑便不再做声,绑耿氏稍稍梳整了一下头发,再补了一些香粉外,就扶着耿氏出来了。
耿氏一到四爷的屋里,见四爷正闭目靠在椅背上,但眉头还是蹙着的。
耿氏轻手轻脚走到四爷身后,抬起如兰的柔指放在四爷的脖颈处,慢慢揉捏起来。
四爷也不语,任凭着耿氏在他的脖颈和双肩之间揉捏,渐渐的,他微微蹙着的眉头舒展了开来。
“你的手法倒像个行家。”终于,四爷出口询问道。他对耿氏没什么很深的印象,这个女子到他的后宅已经差不多两年了,一直默默不闻,相貌也只属于中等之姿色。
“奴婢自幼与外祖母长大,外祖母的父亲擅长按摩和舒缓筋骨之手法。奴婢便跟外祖母学了这祖传手法,因为奴婢的阿玛出身武将,难免比旁人多些伤筋动骨之时,奴婢便替阿玛揉捏揉捏,也能缓解伤痛一二。”耿氏慢悠悠,用一种无比温和而又动人的语调说道。
四爷只觉得一身的疲惫在耿氏那双巧手的扭捏下渐渐从身体抽离而去,整个人都无比的舒爽。
当晚,耿氏承宠。
四爷一共来了两次,多日蓄积在体内的烦躁随着那一下下的抽动,渐渐发泄了出来。
耿氏害怕自己的叫声有失文雅,让四爷不悦,便死死咬住被子,细细的呻吟声从嘴角慢慢地溢了出来。
翌日,耿氏一大早便起身,伺候四爷更衣洗漱后,才在绿阑的搀扶下回了自己屋继续睡回笼觉。
主仆两人刚刚走到驿馆后廊,就碰到了汪氏的丫鬟珠云给她家格格提水。珠云本就因为昨晚自己主子被四爷遣送回来而心生不快,虽然汪氏告诉她是因为自己葵水来的原因所致,但是对因此得了便宜的耿氏,心里还是很别扭,总觉得耿氏因此抢了汪氏的机会,眼里便露出非常鄙夷的神色。
故此,依照珠云的身份,见着耿氏,应该屈膝行礼请安的,可是她只是略略欠了欠身子,嘴里也没有说什么,便从耿氏身侧走了过去。
“格格,这个珠云真是,您不能总这样宽容他们。”绿阑忍不住愤愤道。
“行了,不过一个下人。等会你陪我去看看汪姐姐,她昨日也不知何故才会被遣送回来,我们一同出门伺候主子爷,总不能这样不闻不问。”耿氏一动声色道。
“格格,那汪格格在府里头的时候,可是从来都没给您个笑脸儿,就觉着自己长得天仙似得。”绿阑嘟着嘴道,耿氏一向对他们宽和,故此她才敢如此。
“行了,你这丫头,心胸且要宽和些。我与汪格格一同出来伺候四爷,又一起做了两年的姐妹了,总该去问候下。”耿氏打定主意,不容绿阑多说。
再说这汪氏,自从昨日因自己身子不洁被四爷遣送回来后,心里就一直难过伤心,一夜也没睡安生。令她更生气的是,自己一向看不入眼的耿氏居然顶了她的位置,顿时更加焦躁不安而又不甘。
“格格,您别生气了。等您葵水一过,主子爷自然就会召您伺候,那耿格格不过是暂时得宠。”碟儿见汪氏闷闷不乐,她只好这么劝慰道。
正说话间,耿氏却突然来了,此刻正满面笑容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刚刚那句话听到没有。
碟儿脸色一紧,立刻对汪氏说:“格格,耿格格来看你了。”
汪氏侧头一看,便见耿氏正站在门口,心中一惊,但也立刻站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脸,在碟儿的搀扶下走了几步,算作是迎客,嘴上说道:“哟,耿妹妹怎么来了?”
耿氏立刻迎上去,握住汪氏的手,亲切地说:“妹妹听闻姐姐身子不爽快,心里惦念着。姐姐,身子可好了?”
汪氏眼里闪过一丝尴尬,心思一转,说道:“无妨,只是偶感风寒,怕把病气过给了四爷,这才回来了。”
耿氏一听,立刻面露担忧和敬重的神色,说道:“姐姐好生养养,这出门在外,多有不便。爷可请了大夫来给姐姐瞧瞧?”
耿氏这么一问,倒是把汪氏给嗝住了,她也只好强笑道:“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在屋里多休息休息也就好了,这出门在外的,哪里还用得着去请大夫。”
耿氏又与汪氏说了些注意身体的话,也便告辞回自己屋了。
“瞧她的张狂劲,这不刚刚被主子爷宠幸一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