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时晏临走前给年安塞了两根棒棒糖, 他走前本来以为自己下了班就能回来,却没想到一走就是好几天, 等年安两根棒棒糖都吃完了,他依然还未出现。
马上就是新年, 即便天冷,但人与人之间都洋溢着一股热气。
“你不觉得奇怪么?”
年安微喘着气在跑步机上匀速奔跑,看也不看身边的蔡司寒一眼:“奇怪什么?”
蔡司寒放下手机, 喝着水:“当然是关于那篇报导了,前两天死撑着就是不撤, 现在突然帮你撤掉不说,甚至还给你贴心的压热度,连水军都不蹦跶——热度都没了, 前段时间不留余力黑你的钱岂不白花了?”
正如蔡司寒所言,就在前两天, 年安手里的律师函还没给宓氏娱乐旗下的报导发过去, 对方居然就已经先一步自己撤了报导, 并且立时压了热度, 连水军都没在里头搅浑水。
一夜之间,网友们的目光也迅速被其他东西转移,尤其即将迎来新年,今年宓氏新出的跨年晚会, 宣传铺天盖地占据大众视野, 顿时, 前些日子所谓的豪门恩怨都被大众彻彻底底遗忘在旮旯里。
想翻, 都翻不出来。
“唔。”年安眯了眯眼,调快速度,脚步加快。
蔡司寒若有所思:“你不觉得现在突然这么平静,有点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年安终于开口:“怎么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蔡司寒若有所思道:“通常情况突然干脆利落的收招,往往是因为他后面还有个大招要放。”
年安嗤笑一声:“那我挺好奇的,我还有什么‘大招’值得他们挖。”
因为是高级会员才能进来的健身房,所以人不多,年安跑完后,转身去浴室将身上的汗水冲洗干净,换好衣服,戴上眼镜,一推门,只见蔡司寒倚靠在门口正和人说话,听到动静,两人均是偏头看来,年安才发现,这位突然出现的人,竟是许久未见的罗维。
“年安,好久不见。”
年安眉毛轻轻一抬,就听蔡司寒略显惊讶道:“认识?”
罗维仿佛已经忘了上回年安在海鲜餐厅里怼他的事,无比热络地走到年安身边,伸出一只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毫不客气地一脚挤进年安的隐私距离,“大学学弟,虽然这只是如今剩下的关系——说迟了,恭喜你,离婚快乐。”
年安:“……”
蔡司寒收起惊讶,转而露出笑得耐人寻味。
年安不动声色地躲开罗维,推了推眼镜:“罗总也来健身?”
罗维说:“不,这里的老板正好是我一个朋友,过来找他有点事。不过现在解决完了,今晚跨年夜,如果没约,不妨一起吃个饭?不然我一个人吃饭,怪冷清的。”他顿了顿,又看先蔡司寒,“蔡先生也一起?”
蔡司寒活灵活现地演了一出什么叫不懂眼色,笑得无比和煦:“当然没问题。”
罗维额角微微一跳。
年安嘴角轻挑弧度,礼貌又狡黠地说:“我就免了,祝你们晚餐愉快,度过一个……愉快美好的夜晚,那么失陪。”后半句他故意放慢语调,惹的路过的人忍不住瞟了一眼罗维和蔡司寒,眼神非常值得深思。
罗维:“……”
蔡司寒:“……”
趁着两人不注意,年安飞快溜出了健身房。眼下已是傍晚,自从圣诞过后,这雪就没停过,大的小的交替着下,冻得人们根本舍不得离开暖气,也就剩不知疲倦的孩子,会乐此不疲地在雪地里堆雪人。
即便如此,在这座繁忙的、堵车几乎快成为一大文化的城市里,依然免不了拥堵。
年安一上高架桥,没走几步,就不得不停下来。恰在这时,丢在副驾驶的手机响起来,年安连了车载蓝牙,接听。
“就这么把我丢下来,你这是不是有点太无情?”蔡司寒说道。
年安说:“我以为你们聊得那么热络,会处的来。”
蔡司寒低笑一声:“是吗?但我们也只是初次见面——他还不断跟我打听你,准确来说,是来打听我们之间的关系。”他顿了顿,语气暧昧道,“追求者挺多啊。”
年安漫不经心地说:“送你一个。”
蔡司寒轻轻吸一口凉气:“别,我对他这种不感冒。”
年安:“那你喜欢什么类型,我去翻翻我的追求者列表,送你一个。”
蔡司寒意味深长:“找个像你这种的应该差不多。”
年安啧了一声:“表哥,我不变态。”
“……”蔡司寒忍俊不禁,失笑道,“我也不变态——那表弟晚上有时间没,约个饭?”
年安说:“你不是有人约了么?怎么还孤家寡人。”
“你那位学长的目标是你,你又不是不知道。”蔡司寒说,“正经的,我正好收了瓶新酒,刚从M国寄来,给你尝尝。”
“这么好?”年安打了方向灯,往另一条车道宽松的拐去,“可惜了,我今天还有点事没处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