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很安静,垂落的纱帐下,女子的手纤细而白嫩。
这让沈太医想起方才洛相的外孙女的那只手,比起眼前的这只手,洛相的外孙女的手更小一些,也更纤瘦一些,手腕让人觉得几乎是一掐就断的那种。
眼前的这个女人应当比洛相的外孙女大。
这是沈太医的第一个直觉,他向来给宫里的贵人们诊脉,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随便乱看,坐下之后,小心翼翼的伸手。
“再换过一只手!”半响,沈太医才道。
侍候在床边的丫环给床上的女子换过另一只手,沈太医听了听脉之后,点了点头。
抬头看时,发现五皇子并不在屋内,应当是自己诊脉的时候到外屋去了,站起身来,拎起手边的药箱,提了出来。
外屋里,齐俊玉坐在椅子上正在喝茶,看到沈太医出来,抬手示意不必多礼。
“如何?”
“殿下放心,只是偶感风寒,不是什么大病!”方才诊脉的时候,沈太医己经诊清楚了。
“那先开药方吧!”齐俊玉微笑道。
早有人在临窗的书案前准备了笔墨纸砚,沈太医过来,提起笔稍稍想了想,便下笔开了方子。
没一会儿太医便开好了方子,有一边侍候的丫环把方子恭敬的呈给齐俊玉看。
齐俊玉接过看了看,点了点头,又把方子递给丫环:“就按这个去抓药1”
“是!”丫环恭敬的退了下去。
见事情己了,沈太医正想告退,忽听得上面齐俊玉随意的问了一句。
“沈太医今天怎么出宫?是去哪家府上看诊?”
“是洛相的外孙女,听闻突然之间晕倒了,洛相急忙进宫求见皇上,皇上让当值的太医去洛相府去洛相的外孙女治病!”沈太医道。
“洛相的外孙女?”齐俊玉拿着茶盏的手一顿,侧目看了他一眼,“祈阳侯的女儿?”
“这个,为臣不知!”沈太医摇了摇头,洛相致仕也有一段时日了,早己渐渐的淡出了朝廷,他的家事,象沈太医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
“她怎么会突然之间晕倒了?”
“受惊过度,一时间急怒攻心,所以才会……晕过去的吧!”沈太医想了想道。
“什么事让她受惊了?”齐俊玉又问道。
这话沈太医颇有些不好接,看了看齐俊玉,没发现什么,当下摇了摇头道:“这个为臣还真不知道,或者是女孩子胆小,才会这个样子的吧!”
他发现这位五皇子似乎对于洛相的这个外孙女过于的关心了,这份关心甚至超过了之前屋内病着的这位女子。
这让沈太医觉得很怪异。
靠里间的门口,门帘一掀,一个丫环出现在门口,正是方才在里屋侍候着病人的那个丫环。
“太医,风四小姐病了?”丫环过来先是向着太医行了一礼,而后抬起头笑盈盈的问道。
“是病了!”沈太医心里怪异的感觉更甚了,看了看这个丫环,又看了看一边含笑的五皇子。
“不知道太医给开了什么药,可还记得药方?”丫环笑着问道。
“这个……己经不太记得了!”沈太医摇了摇头,果断的拒绝道。
这丫环是侍候里面那个女子的,那个女子看起来象是五殿下金屋藏娇的女子,而方才五殿下对洛相的外孙女也很上心,现在引得里面的女子也对洛相的外孙女上心了。
这种种迹象表明,自己若是说了什么,恐怕就有可能会引火烧身。
沈太医谨慎起来,他在宫里见的人不少,也见识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之间弯弯绕绕的算计,眼前的事看起来似乎无迹可寻,但沈太医还是觉得自己要谨言慎行,否则就有可能惹祸上身。
五皇子是不好惹的,但洛相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人。
况且方才听五皇子话里的意思,洛相的外孙女是祈阳侯的女儿,那就更不好惹了,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太医,还是不能折腾进这种事里去。
“你是太医,刚刚开的药,怎么会不记得!”听到沈太医这么明显的推托之话,丫环不高兴了,脸色板了起来。
“我记性不太好,一时间有些记不住!”沈太医冷冷的看了一眼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环,不客气的道。
他是有些生气了,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己,如果不是五殿下坐在这里,他理也不会理会,这会倒引得这个丫环斥责自己,还真的把自己当成宫里那些贵人身边的大宫女了不成。
“大胆,你居然敢……”丫环大怒,脸色一厉。
“闭嘴,一个小小的丫环哪来那么大的胆,下去吧!”齐俊玉脸色沉了下来,直接打断了丫环的问话。
“是,殿下!”见齐俊玉发火,丫环再不敢多说,心不甘情不愿的返身回了里屋。
“今日有劳沈太医了,沈太医先回去吧,若有机会,他日一定会谢沈太医今日的相助之情!”齐俊玉手一挥,他身边的一个小太监笑嘻嘻的送上了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