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鱼食放到案几上,示意他有话便说。然而刘展为难地看了一眼周公子,这是有私事要禀。
周博雅挑了挑眉,识趣地躬身告退。
刘展素来有分寸,若非有必要,他不会做出任何令太子不满的事儿。此时为难,定是事情不好叫周博雅听,太子于是没留周公子。
周公子出了水榭的院子,一股子冷风扑到脸上,那点燥热就降了下去。
天儿果然是要下雪的,风吹得狂躁,其中夹杂了雪粒子,过不了多久必将是一场大雪。这一场大雪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从去岁年末便断断续续下到如今。这般反常的天气,许是大召之后还有大灾祸。
周公子琢磨着是不是该预先屯些粮草,外头石岚匆匆寻来,说是赵小王爷到了。
此时人正歪在他的书房,厚颜无耻地提出要求,要求周博雅赶紧叫郭满给他亲自做些点心出来。否则生辰贺礼,周公子想都不要想。
“公子,赵小王爷惦记少奶奶的点心不是一日两日了,”提起赵煜,石岚就想起了赵煜调戏郭满一事。那日没有告知周博雅,石岚拖着拖着,心里总是有些虚的。他弓着身子,不太敢看周公子的眼睛,“您看……要告诉少奶奶么?”
周公子一眼扫过来,石岚脸一僵。
“汝阳王府的门楣是倒了么?用得着上周家来讨一口点心?”周公子冷淡淡地说着,“随便给他送一盘,告诉他,本公子过会儿再去。”
本来心中纠结了许久想说些什么的石岚,悻悻地闭嘴:“……是。”
且不说周公子这边身为寿星公还得招呼男宾,就说谢思思牵着裙摆,不知不觉也走到了水榭。与郭满一样,谢思思也是头一回发现住了三年的周家,竟然还有这么个地方。穿过了花园的角门,此次别有洞天。
望着眼前一池清澈的池水,脚下是一条只够一人走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摇摇地可以看到半架空在池面上的水榭亭台。
四周一个人都没有,显得格外的寂静。
谢思思是个好奇心很重的人,刻到骨子里的对新事物的好奇。哪怕前世已经吃过无数次好奇心的亏,她这辈子依旧改不了。想着正巧她闲来无事,那便探一探这院子,兴许能发现什么好玩儿的东西。
说干就干,谢思思下定了主意就不会在意自己此举会不会撞见周家什么隐私,也丝毫不在意,会不会惹怒了周家人。
她今日的裙摆有些长,拖在地上,怕绊到脚不敢走快。于是每一步落在地上,都只有轻微的脚步声。若不仔细听,根本听不到。就在她走得有趣,耳边突然响起了一声清婉的女声。谢思思整个人恍若被雷劈中,整个人呆在了当场。清婉的声音字里行间有一股我见犹怜的柔弱,仿佛扎出血一般,刻在谢思思心头的声音。
是赵琳芳,上辈子害她蹉跎半生,苦命如斯的那个佛口蛇心的安阳郡王府赵表妹!
谢思思连忙屏住了呼吸,猫着身子凑了过去。
“你这婆子怎么做事儿的?”小枫插着腰都快要气死了,“这个药给你是叫你看准了时机再投入火盆,谁叫你这么早就丢进去?”
赵琳芳气得要命,侧身做在亭台的围栏上胸口一起一伏,脸都气白了。
她弄到这种药费了多大功夫这蠢货知不知道?为了这包东西,她把她压箱底的银锭子都拿出来用了。统共就那么三包,就备着蠢货给浪费了一包,“苏婆子,本姑娘再给你一副,你这次可别再胡来!且等小枫给你递信!”
苏婆子,也就是水榭看院子的婆子辩解道:“表姑娘,老奴也是头一回做这种事,您也谅解谅解。周家不是一般人家,规矩大,整治手段更是严苛。若是被大夫人知道了,老婆子一家的命怕是都得送了去,你看……”
说来说去,还不是要钱!!
小枫气得要死,张嘴就想骂她狮子大开口。然而赵琳芳冷冷一眼扫过来,她话就咽在了喉咙眼。赵琳芳长长吐出一口气,给小枫使了个眼色。
小枫捂着荷包心头都在滴血,为了姑娘能大庭广众之下一举拿下表公子。光是打点上下,她们都快将自家姑娘的嫁妆底子给掏出来。犹豫了犹豫,她心不甘情不愿地拆了荷包,从里头取出来一个银锭子丢到地上。
跪在地上的婆子眼睛蹭地一亮,捡起来就塞到怀里。
“这下够了吗?”小枫阴阳怪气的嘀咕,“托你办点儿小事还得打两回赏!”
那婆子却聪耳不闻,只嘿嘿笑得身子直抖:“表姑娘放心,午膳之后,老奴就在院子门口等着。小枫姑娘信儿一来,老奴保证这次万无一失。”
她一笑,那张肥硕的脸上肉挤成一团,别提多恶心人。
赵琳芳嫌恶地别开头,不咸不淡地点了头。小枫见自家姑娘心情不好,恶声恶气地把苏婆子给赶开了。转身想安抚赵琳芳两句,却见自家姑娘盯着游廊栏杆上精美的雕花眼睛亮得出奇,她知道,自家姑娘对表公子,对这泼天的富贵乃至于周家偌大的家业,都是势在必得的。
等这一对主仆说了一番话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