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莫不是有了意中人,但家中长辈不允?”
这下呆怔之人便换作王宽,可她虽然呆怔的时间颇为漫长,终究还是不愿告诉十一娘:“你莫追问,只需明白这都是我心意决断。”
十一娘明知没有灵沼公这个祖父允许阿宽是万万不至授特诏伴读,她想了一想,威胁道:“姐姐有意与我生份,也不要紧,我问我四姐也使得。”
“你这丫头!”王宽大急,这才将十一娘扯去更加僻静的地方,也没多少娇羞,跺脚说道:“我告诉你,你可不要胡乱张扬,我是有中意之人,然而不是长辈不许,是那人直言拒绝,我虽不愿纠缠,却也不欲听从父母之命随便嫁给个陌生人,原是打算趁着这回特诏,缓延数载罢了。”
“可是我十四兄?”这一问,显然出其不意,让王宽闹了个大红脸。
“我就知道,若不是我也熟识者,姐姐不会瞒我。”十一娘拉了好友的手:“十四兄怎么说,或许不是拒绝,不过他也不欲早婚罢了。”
王宽却无比郁闷:“他都二十四了。”
好吧,十一娘承认,在她心目中贺湛一直是个弟弟,却没想自己这时虽然寄身于个十岁少女身体,要论年纪,也已经是往而立直奔的人。
“十四郎说一直将我当作妹妹看待,决无别意,他如此坦荡拒绝,我也只好死心。”王宽拉了一把十一娘:“鬼丫头,这事你心里明白就好,别再多嘴,否则我真不知如何自处。”
十一娘嘴上答应了,然而在入宫之前,她依旧寻了个机会去盘问贺湛。
当日十四郎打扮得朱衣锦绣,那模样要多潘安有多潘安,显然是欲祸害人间,可惜还没出门就被十一娘堵个正着。
“十四郎又要去平康里?”
贺湛不以为意,伸长胳膊就搭在十一娘肩头:“怎么,想要随我开开眼界,那也得换身行头呀,你这年龄,只好扮作小厮。”
脚踝立即挨了一下,女孩的力道当然不至于让贺湛呼痛,却踢得这人夸张一跃:“十一妹,长幼有序你懂也不懂?”
“我问你,你这一大把年纪,还如此浪荡,就没想过安定下来?十五娘有什么不好,你一口拒绝,把人都逼得进宫了!”十一娘一副打抱不平的英勇样。
贺湛当即明白过来,苦着一张脸:“姑母都放任不管,十一妹这是操什么闲心,好罢,别冲我瞪眼,我实话直说,十五娘是个好孩子,英豪豁达开朗可爱,可我一直将她当作妹子看待,有种与她怎么样就是对不住王七之感……心理负担太大,实在不能放任。”
十一娘便知无可挽回了,倒也没再纠缠,粗声粗气问道:“那么十四郎可有中意之人,若非十五娘提醒,我都忘记你已经二十四了,阿姑虽不愿过于拘管,未必暗下不替你操心,你起码得有个中意方向罢,如此我与阿姑也能替你留意。”
明明是个才及胸口高度的丫头,却装出一副长姐气势来,十四郎实在忍不住捧腹,笑了好一阵,眼角却不无狡黠的微眯着:“十一妹,与其关注我之姻缘,你怎么不替陆离多多操心,他还比我年长一岁呢,怎么,你就忍心看他孤独终老?”
说完这话,贺湛也不多留,擦肩而过时用力拍了拍十一娘的肩头:“当局者迷呀。”
十一娘稍一呆怔,待回过神来时已经不见贺湛踪影,顿时气恼:“这是祸水东引,暂且算你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