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平波梗着脖子道:“糖吃多了不好!南瓜本有甜味,何必拿糖来搅它!”坚决不承认自己忘了放糖。
陆观颐很厚道的替一大盘南瓜小点细细撒上糖霜,众人又是一阵笑,且把笑话带到了年夜饭的饭桌上。把管平波郁闷的够呛,你们笑点太低了!
窦宏朗很给面子的连吃了四个,在众人好奇的眼神下,笑呵呵的道:“便只为了小霸王竟能下厨,也当吃尽了。”
管平波抄起一个鸡骨头砸在窦宏朗头上:“我会做饭稀奇呐?似我这般惊才绝艳之人,什么做不好?”
练竹毫不留情的补刀:“南瓜小点做不好!”
管平波:“……”喂!
窦向东笑个不住:“撒了糖还挺好吃的。”
管平波不服气的道:“是南瓜不好。”哼,她以前做的时候,南瓜超甜,根本不用放糖。
张明蕙淡淡的笑着,她讨厌管平波。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女人,不会做细点,不是理所当然的么?她嫁进窦家前,见过细点么?怎么一个个似忘了她不过二十两买回来的丫头,正经拿她当小姐了?众人都宠着惯着,窦家竟成了她娘家不成?
笑过一阵,只听坐在上首的窦向东公然对管平波招手道:“小霸王过来,你可会喝酒?陪阿爷喝一盅。”
张明蕙夫妻隔着桌子对望一眼,这便是张明蕙不喜管平波的缘故。多少年来,因肖金桃掌家,让窦宏朗有了一争之力。如今添了个管平波,二房的砝码渐渐加重,自然与大房有了矛盾。尤其是知道管平波竟有掌兵之才后,更生防备。张明蕙看着管平波豪爽的连干三杯,引的屋内频频叫好,就越发气闷。老爷子想用她,一切风流韵事、鸡毛蒜皮,再不能伤她分毫。张明蕙隐隐感觉到,管平波已远的她够不着,而是需要窦元福去对付了。又看练竹笑的一脸恬静,登时恨的牙根痒痒。
往日只当练竹因生不出孩子直不起腰,有当家的婆婆护着,都干不过一个妾。哪里知道她竟心机深沉至此,比她还先发现管平波的用途,一径的捧着。此刻想离间管平波与二房,非朝夕之功。只不过……张明蕙垂下眼睑,掩盖住精光,若那事能成……
管平波酒量甚好,窦向东越发喜欢,几乎拿她当小女儿般的待,又是夹鸡腿,又是令她先吃菜,休空腹饮酒伤了脾胃。然管平波是个极谨慎的人,扒灰不是甚新鲜名词,她想做出一番事业,便不可与窦向东有绯闻。倒不是怕风月之事遭人说嘴,而是任何时候,跟老板纠缠不清,都会影响前程,遭同事猜忌,令下属没有信心。故酒过三巡,管平波就跳到窦宏朗边上,借着酒劲装疯卖傻,指着张明蕙头上的金步摇道:“老倌,老倌,大嫂的簪子好看,我也要一个。”
窦宏朗巴不得秀一下恩爱,搂住管平波假意数落道:“不能吃酒便少吃些,看你醉的!”
“我没醉!”
“行行,你没醉!”窦宏朗忙悄悄对侍立在一旁的丫头道,“还不快去端醒酒汤。”
丫鬟应声而去。
窦宏朗哄着管平波喝下醒酒汤,管平波渐渐安静,红着脸,往窦宏朗肩窝上蹭,好半日,窦宏朗只觉的肩膀一沉,竟是管平波眯上眼睡着了。窦宏朗无法,一手抱着人,一手吃菜喝酒。肖金桃见他不得劲,便道:“你把她送我屋里睡上一会子,省的着凉。”又埋怨丈夫,“她还小呢,你就引着她吃酒。”
窦向东万没料到管平波与窦宏朗关系这般好,之前听说二人不大亲近,还特特嘱咐了儿子一回。此刻见窦宏朗小心翼翼将人抱起,不由老怀大慰。没了父母的女孩子,总会在宗族里受尽委屈。谁待她和气,她便容易记在心里。不论是男女之情,或仅仅为恩义,都好。不过是想让她为窦家卖命罢了。窦向东摸着胡子微笑,乖乖的练好兵,窦家必不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