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甜甜跟着凌西澈跨步进屋,扑腾一下追上去从背后抱住他,强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宣泄而出,湿润了他的衬衣。“不,不是的,我不是假惺惺,我一直在找你,找你……”她紧紧的箍着他的腰身,靠在他的背上,不让他再跨一步,不让他走。没有他的日子,她朝思暮想,行尸走肉、生不如死,此时此刻,她绝不会轻易放开他,也不要他推开她。无论如何都不要。虽然她知道,他的心里,也痛苦至极。凌西澈扒着她的手,骆甜甜却执拗的越来越用力,就是不愿意松开,死死地抱着他。“走,我不想见到你。”凌西澈冷沉着声音无力说道,“滚得远远的,我现在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你,骆甜甜,你给我滚。”“我不滚,不滚……”骆甜甜慢慢呜咽出声,又站直扳过他的身子,踮脚捧着他的脸,他脸上的胡渣都有些扎手了,“凌西澈,你躲得够久了,跟我回去好不好?不要这样让大家担心,也不要赶我走,我好不容易才见到你,你让我走,你让我走去哪里?我知道你伤心,就让我陪你一起伤心好不好?我不会吵你的,我发誓,我只想待在你的身边,看着你,仅仅只是看着……”骆甜甜的眼睛里,全是泪水,心疼凌西澈的泪水。在这之前,她从来从来都不知道,她的心竟可心疼一个男人到如此程度,宛如千刀万剐、痛彻心扉。风吹流云散,当一切的繁华落尽时,她才明白,她独饮的,是一直为他相思的陈酿。“走,我不需要你可怜我,滚!”凌西澈更如发疯地推开骆甜甜,扭头往里边走,颓废地坐在床上,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沉默发呆。他没有想过,第一个找到这艘船上的人,是骆甜甜……骆甜甜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表情有些揪,眉头一直弯着,说:“西澈,我从来都没有可怜你,也从来不觉得你可怜。”凌西澈瞪着骆甜甜,双眸布满血丝,必须要克制自己,才能没有掐死她。他不可怜吗?他凌西澈难道不可怜吗?二十五年以来,他一直那么骄傲那么狂妄那么桀骜那么自信满满,因为他是堂堂凌氏集团的太子爷、是著名房产大亨凌书珩的儿子……可是就在半个月前,这一切都变化了、都颠覆了。他只是一个笑话,在天下人看来,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笑话。然而现在骆甜甜竟敢和他说,她没有可怜他。他知道这是假的,绝对是假的,一定是假的……骆甜甜嘴巴笨,说完这些之后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只是稍稍站起身来,坐在他的身边,伸手温柔的抚摸他的脸庞。凌西澈苍凉憔悴的样子,令骆甜甜时不时的咬咬嘴唇,心痛,无比的绞痛。凌西澈不明白她表情的意思,又忽然询问:“你想说什么?”他也懒得赶她了,实在是没有力气,而且这段日子以来的颓废,他受够了。生命短暂,不应该如此浪费光阴。骆甜甜也一直端详着他,又忍不住慢慢说话,安抚着他说:“以前的你,是那样的威风凛凛,光彩照人……而现在的你,不应该如此,真的不应该如此……西澈,虽然你不是你爸爸的亲生儿子,可是我看得出来,他是真心疼爱你的……一直以来他对你的不好,其实都是为了你好,严父出孝子……至于凌氏集团的继承权,决定的也不完全是他,我也相信你最在乎的不是这个……至于你妈妈跟我妈妈之间的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以后大家都不要再提了……茫茫世间善与恶谁又能说的清呢,一切有为事物,皆为因缘和合的结果……”“如果你是我,你就不会这么想了。他疼爱我,从小到大,根据就不曾疼爱我……”突然间,凌西澈又冷冲她说。骆甜甜双手的动作随之一顿,原本良好的表情也随即一垮。因为凌西澈冥顽不灵,不听她的劝慰。不知不觉间,骆甜甜的小脸上还浮现了一层极淡的戾气,又对他解释说,“你不能这么说话。西澈,你爸爸真是疼爱你的。这些天你不见人了,他也一直在派人找你。”凌西澈脸色微变,眉心也轻轻敛了一下。在他沉默之时,心里更是难受。这些天他在这里,也想了许多许多许多。最后他也想通了,从前的那一切事情,谁也不能怪,谁都没有错。尘世之杂乱,终可洒脱释然,岂非你我之幸。至于他仍旧不能释怀,哪由于他的失落、他的惶恐、他的悲伤,他的害怕失去。他不相信凌书珩是疼爱他的,可是一直以来他是真心敬爱凌书珩的。终于,他又冰冷一笑,冷然抹唇说:“我爸爸?呵,哪里还是我爸爸?是你爸爸……”倏然,骆甜甜的心口又猛地一颤。凌西澈意识到了自己的态度,脸色一红,又觉狼狈和仓促的推开骆甜甜。骆甜甜又紧忙握住他的手,不想他逃。凌西澈如此,她便感觉到了,他依然在乎她。她拿起凌西澈的手,放在唇边亲吻,脸上忽然弥漫着幸福的浅笑,说:“我的爸爸,也就是你的爸爸。你的爸爸,也就是我的爸爸。因为我们早就结婚了,早就是夫妻了,不是吗?”“骆甜甜……”凌西澈又情不自禁低喊骆甜甜一声,还想将手缩回去,人也显得更为痛苦。现在骆甜甜愈说他们是夫妻,他便愈发压抑难受、愈发压力山大。骆甜甜见此却又站起来,抱着他的头,埋在自己心口,再次安抚他说:“好了西澈,别想了。只要你愿意,我永远陪着你,我们在一起。”“真的?”“我发誓。”骆甜甜说道,微微咧嘴小牙齿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