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遁九天,纵览世间。
任凭哪个凡夫俗子经历这种神奇事情都会兴奋,何况墨尘少年心性未脱,此时立在赵仁成的剑光中眉飞色舞,忍不住的手舞足蹈。
虽然纵身飞遁对墨尘来说,已不是第一次,但先前几次,不是被挟持,就是被强迫,毫无快乐威风可言,如今能够安安心心的享受御空之能,墨尘脸上止不住的欣喜。
就这样,剑华闪烁,瞬过千里,一旁赵仁成见墨尘左顾右看、乐的合不上嘴,自己也被传染的笑了起来,登时勾起了自己被师傅领进入宗门时,御剑飞行的记忆。
赵仁成心情略好,主动开口搭话:“墨长老是不是有些疑惑,甚至有些不解,为何禾长老会如此着急?”说着,他还背负双手,好似很期待墨尘的回答。
墨尘方才还沉浸在御剑飞行的乐趣中,却是被这问题问的一愣,晓得必有深浅,当即收了心思。
略微思索一番后,才作揖回道:“太师父如此着急的让我出宗历练,必然是在保护我。”
此话一出,赵仁成也是眼睛一亮,嘴角笑意更甚:“这又如何说起?”
墨尘挠了挠头:“宗内不服我这便宜长老的可不在少数,我本就修为浅薄,莫说这长老职介,就算是亲传弟子,我也略有不如,若我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留在宗内,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说道这里,墨尘笑了起来:“所以已试炼为由,把我支出宗门,再由赵前辈与雍前辈,两位道宗高手护我身旁,则再安全不过了。”
“还有,还有。”墨尘好似想到了什么,赶紧又再度作揖,神情肃穆道:“赵前辈年龄长我不知几许,修为高我不知几何,更是与我父亲兄弟相称,这样还称我墨长老,让小子惶恐的紧,还请赵前辈莫要再叫我长老了,直接唤我墨尘即可。”
墨尘深知执剑长老这个职介不适合自己,至少已自己如今的心思、修为,还配不上这个称号。
如同一只鸟在树梢啼叫,它敢说自己把大树征服了吗?
到达这个高度,不代表就真有这个实力,永葆谦逊和恭敬的姿态,才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仰视总比俯视看的更远。
听了这话,赵仁成大笑一声,伸手轻拍了下墨尘脑袋,就像长辈对喜爱的晚辈那样:“你这小子油嘴滑舌,我离那道宗高手还差的远,不过你能理解师父的这层深意就好,我问这问题,也是怕你一时想不通。”
谈笑间,几人脚下,巍峨阵城一晃而过、万顷灵米田不过是豆腐块,那些本来宽阔得一眼难见彼岸的大河现则变成了一条条青碧玉带。
渐渐的,宽阔平原被几人甩在身后,眼前景色换成了重重山岭,连绵起伏直连天边,但墨尘知道,看似不绝的山势终归也有到头的时候。
飞过好似直插苍穹的山巅,剑华不停,继续飞遁,眼见脚下的土地渐渐荒芜,直到最后只剩无尽荒漠。
墨尘展目远眺,四下里完完全全是茫茫荒漠,全没有丁点的生机。
这个时候,剑华忽地一阵闪烁,赵仁成出声喝了一声,登时提高了速度,墨尘赶忙向下张望,旋即心中一惊。
荒漠之上,脚下大地,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扎着紫红色的帐篷,无数石头雕塑立在帐篷与帐篷只见。
那些雕塑有的好似在搬运土石,有的好似在比试舞剑,有的好似在把酒言欢,有的好似在讨价还价,栩栩如生,却无生命,精妙绝伦,却无声无息。
这些石雕,墨尘看的心中不舒服:“这些石雕……奇怪的紧,定是出自宗师之手”
说着,他又顿了顿,偏了偏脑袋,不解道:“可此处没有阵法保护,为何要冒着乱序的风险,在这边雕刻石雕呢?”
赵仁成摇头一笑,剑华开始缓缓下降,玩味儿道:“再看看呢?石雕?”
墨尘一怔,这才将灵元运至双眸,凝神望去。
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却惊的赵仁成心头一震!
此时墨尘眉头微蹙,但目光平平静静,依旧如常,可他的眼眸却一瞬间变成了艳金色,好似有着煌煌烈火在熊熊燃烧,邪意凛然。
没道理的妖邪,不是横眉立目,不是眼卧双瞳,更不是凶残虐戾,赵仁成自问活了几百数千年,从小到大,参与宗门历练无数,见过、杀过的妖兽不知几何,数都数不清,这种目光,这种眼眸,这双金焰眼瞳出在一尊妖灵大神身上,那他毫不意外,甚至觉得理所当然,可如今却是出在一位人族少年身上?
更令赵仁成心惊的是,墨尘眼光明明专注于脚下荒漠,可他就觉得好似被墨尘一眼直接看尽了心底,看进了脑海,甚至整片天地间的事物,都被墨尘看尽,洞悉了一切!
恍惚间,赵仁成扪心自问:“究竟他看的是什么?是我还是石雕?还是天地?”
而墨尘却对此毫不知情,他只觉得自己的目力好似得到了极强的升华,此刻他凝目望去,看到的不止是荒漠,不止是石雕,他更看到了四周流动的灵气。
要知道,天地自古有灵气,内聚于山川,外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