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同一时刻,李家家主李天功的屋中空忽然火花一闪,一片白羽凭空出现,然后缓缓飘落在桌子中间的条案之上。
李天功放下手中的书卷,拾起白羽。不一会儿,守在李天功丹房门外的弟子便脚不沾地地匆匆疾走,去请李家的天成大长老过来议事。
李天成虽然从君蚁群中逃得性命,却也损失惨重,一身保命的法器用了个干净不说,光是夺路而逃的中级灵石,就足足用去三块。
倒不是他的修为比赵白江后者陈鹰扬差多少,只怪他倒霉,逃跑的时候后面跟了只讨厌的白色狸猫,那群君蚁根本就是在追那狸猫。
好容易逃得性命回到府院,李天成也差点熬了个油尽灯枯,体内的灵根险些受了永久性的损伤。饶是这样,他的修为也足足掉了一个小境界,几乎回到了刚刚筑基时气息极不稳定的状态。这段日子,他一直守在府中灵穴边上的丹室内闭关疗伤,除非紧急的事情,没有人敢来打搅他的清净。
今日忽然得知家主有请,李天成没敢耽搁,匆匆下坐便过来了。
李天功见他进屋,也不说话,只将那枚白羽递了过去。李天成心中纳闷,接过白羽,以神识扫过,脸上不禁变了颜色道:“龙髓?你觉得徐悟本的消息可靠吗?”
李天功手掌虚扶,让他先坐下,又递上一杯灵茶,才不紧不慢地道:“徐悟本是我们安插在李家的一枚暗棋,三十多年了,他也没给我们传过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个人到底还是否可靠,我也不敢打这个包票。不过,单从这件事上说,徐悟本没有骗我们的必要。那只红蜘蛛落脚在老龙头,瞒不过人,红蜘蛛开出的药方子,也瞒不过人,甚至她熬药剩下的渣子,照样瞒不过人。只要拿到方子,与熬药的残渣两相对比,不难知道其中的主药就是龙髓。”
李天成也是被伤病拿的,乍见龙髓二字,心情激动之下,有些乱了分寸。此刻冷静下来,也觉的徐悟本没有必要在这种事情上走歪心思,再往深处想,李天成的心头一动道:“那人若真是红蜘蛛朱丑妹,怎会犯这等粗浅的错误?”
李天功嘿嘿笑道:“你怎知道,红蜘蛛不是有意为之?”
“这是为何?”李天成奇道,“她难道不知财不露白的道理。”
“又或者,她是身怀异宝待价而沽,坐等有缘人呢?”
“那也应该去郡城才对,怎会来咱这偏远之地?”
“你这话就错了,你可知咱们小仓山的修士,在郡城那帮油子眼中那就是一头头的肥羊啊!每年收购咱们的妖兽屁毛都他娘得往死里压价,卖给咱的宝材却又比给别人的价格高出一分,我若有宝,也到咱这里来卖。”李天功嘿嘿笑道。
李天成想了想,苦笑道:“家主所言,虽然让人憋气,却也无可反驳。要我说,这红蜘蛛骨子里也是个杀人夺宝的货色,她身上的龙髓不定是从哪家夺来的,除了到咱这偏远之地销赃,在郡城她也不好脱手。”
两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一番密议之后决定由李天功亲自出马,跑一趟龙头镇,倘若朱丑妹身上真有龙髓,无论出多大的代价都要将这东西搞到手。
上古真龙早已在蛮荒绝迹千万年了,所谓的龙髓,其实是妖蛟骨髓。一条成年体的妖蛟,能够取出的龙髓,不过是小小的一坛,而且此物极易变质,一遇空气其药力就会逐步丧失,无论取龙髓,还是保存,都需要专门负责肢解妖兽的高手,以特殊秘法处理才行。
对于修士,特别是筑基期的修士来说,龙髓是仅次于降尘丹的东西。而且从某种意义上说,降尘丹虽然珍贵无比,毕竟只对冲击金丹的筑基修士才有帮助,而龙髓则不然,它对所有筑基期的修士都非常有用。服用龙髓之后,可在三十天之内令筑基期修士吸纳灵气的总量提升一倍,从而非常轻松地提升一个小境界。按照坊间的价格,一滴龙髓,需十枚中级灵石才有可能换来,并且有价无市,根本没地方买去。
当然龙髓虽好,修士用过一次,也就不能再用了,再用反而对身体有害。
李家三位筑基,一个老祖正在冲击金丹,李天成重伤未愈,都是急需龙髓这种宝材,就连李天功也是卡在筑基三级十几年了,若能得龙髓之助,便可一举突破初期,进阶筑基中期。
李天功不敢耽搁,当晚便星夜兼程直奔龙头镇。
龙头镇距离赵家更近一些,从李家过去有七八百里的路程。李天功干脆祭起飞剑,飞遁而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落在了老龙头客栈的大门之外。
此刻天色已晚,龙头镇是个人口只有几万户的小镇子,过了饭点街上便人影稀疏,客栈门口只有一个伙计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睡觉,听到外面动静,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龙头镇上不乏往来的修士,甚至筑基期的高手他也有幸见过几个,但像今天这般踏剑而来直接落在客栈门口的却是从未见过。
伙计不敢怠慢,忙不迭地给仙师行礼。李天功没工夫与他多说,直接问住在此处的女仙师可还在店中?
伙计心里咯噔一下,自打昨日进来一个浑身红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