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额很大,甚至已经多过了织金所日常需要周转的本钱,这笔钱却只能放着,暂时找不到合适的法子投出去,因此只会挤占了几个股东各自的分红。
石大娘为这事,曾经与织金所的账房和大掌柜商议过,甚至还去信打听过凤姐的意思。但是众人的一致看法是,织金所维护住这么多主顾并不容易,若是主顾愿意将银钱存放在织金所,他们也不好拒绝,最多解释解释,分红时红利薄一点罢了。
“不会吧!”石咏听见母亲所说的,忍不住咋舌,心想,织金所原本好端端的只想做点儿布匹生意,怎么闹到后来变成了金融机构?
“咏哥儿,这你就不知道了,这是成法,前明就有,只不过后来因为战乱给扰了。早年间大家手里都没什么钱,直到康熙三四十年的时候才渐渐好了起来。你外祖母和舅母她们,当初也曾搁了些钱在铺子里的。”
石咏万万没想到民间竟有这样的智慧,即便是女眷们也不甘落后。只是这究竟算什么金融产品?女眷们显然不能算是店铺的股东,这些钱最多只能算是一种自发的,向商铺进行的主动存款,而每年她们拿去的那些“分红”,其实就是利息。
但是这种存款与如今钱庄票号大户人家户头里的钱相比,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稳定。几乎没有什么人会主动去动存放在织金所的本金。石咏托母亲请织金所的账房算了一下,将近两千名主顾,在近一年内,动用了织金所本金的,只有三十七人。
织金所开业五年之际,主顾们的“存银”已经超过了四十万两,织金所原本也确曾使用,但是前阵子刚刚回了一大笔货款,又正好是在冬令皮料进货之前,银钱正是充裕的时候。石咏一开始是不肯相信的,可是待后来听说了织金所如今有两千多名主顾,算下来每人平均也就存了二百两不到,石咏才信了。
有这样一大笔银子摆在面前,石咏自然心动。他在征得了十六阿哥的同意之后,与织金所签了契纸,借用四十三万两存银,限期一月归还,这一月的利息为二分五,折合年利为三成,比寻常银票钱庄借贷的利息高出近一半,但是与市面上印子钱的利相比则要公道不少。
待乐凤鸣拍下所有的参,便不愁药材商们不会自己求上门。而同仁堂提价两成卖参,一部分原因也是要覆盖这三分的成本。而乐凤鸣不负众望,用了大半个月的时间,将参全部卖光,这笔钱连本带利,自然也顺利地送回织金所。
早先十六阿哥与石咏说笑,就曾提到过,九阿哥这样折腾,到处去打听乐凤鸣的钱究竟是哪儿来的,根本就是灯下黑,他只消回府问问九福晋没准就知道了。只不过,人家九福晋也未必就愿意告诉丈夫,自己的身家都存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