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山平生第一次, 由心底生出一种无力感。
对付外人, 他可以用计谋用手段, 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可对着妻子, 这些却都无用武之地,他也尝试过做小伏低,殷勤侍候, 甚至悄悄的和其他人旁敲侧击,问家中老婆生气了该怎么哄。
可是这些, 却统统无用!
孙青山真的开始迷茫了, 卫所公事烦心,家中又这般, 一时间,他身心俱疲,不知该如何是好。
“阿玄……”孙青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要阿玄能够原谅他,无论叫他做什么都愿意, 实在是,这种滋味太过难受。
成亲这么些年,可以说他从来也没有为夫妻关系烦心过,一切都是那么顺畅, 都是那么的舒心, 阿玄总是最了解他的那个, 从来都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在某种程度上,阿玄不仅仅是他的妻子,他孩子的娘亲,而是可以和他进行灵魂交流的知音。
于许多人而言,这世上最重要的东西,都是那些得不到和已经失去的。
孙青山身上也有这些通病,只不过,他比旁人强的一点,就是足够聪明。
其实,在这段时间他私下偷偷取经时,已经开始发现,原来自己婚姻生活和旁人并不相同,俗话说,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在和别人比过之后,孙青山这才愕然发现,他这么些年,简直是生活在蜜罐里!
正是这个认真,叫孙青山一时之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他这些年完全是白活的一样,有些东西,他从来没有看到过。
孙青山心虚的同时,心底也生出一股浓重的危机感,他觉得现在的生活很完美,他一点都不想有什么变化,所以,为今之计,还是要哄阿玄开心。
于是乎,问题又绕了回来,他不是不想哄阿玄开心,而是苦无门路。
哄一个生气的人很容易,可是该怎样去哄一个情绪极度理智的人?
殷勤小意没有用,讲道理更是讲不过,孙大人挠头,只觉此生从未经历过如此难题。
“阿玄……”孙青山看着林大妞,心情着实无奈的很。
“嗯,怎么了?”林大妞看他,不明白这又是怎么了。
“我们像从前一样好不好?”孙青山面露恳求之色。
“孙大人,那我请问你,现在和之前有哪里不同?”
孙青山一噎,不知该如何作答,确实,若看其他方面,和往常也并无不同。
此路不通,孙大人是何等敏捷之人,于是又说道:“那我认错好不好,我知道错了。”
林大妞凉凉的抬了抬眼,道:“那你说,你错在哪里了?”
孙青山:“……”
他就是不知道错在哪里啊!
不过,孙青山没有气馁,而是继续说道:“我是不知道错在哪里,但你告诉我,我才可以改对不对?”
孙青山一脸诚恳,诚恳的他自己都被感动了。
“可我已经用实际行动告诉你,你错在哪里了啊。”
孙青山:“……”
孙青山觉得,若想避免继续被噎,还是单刀直入为好,他道:“我生性愚钝,阿玄你不如直接告诉我,这样我才可以改,我们是夫妻,有了龌龊之后,需要的是解决,而不是避而不谈,你说对不对?”
孙青山直直的看着她,不给她半分逃避的机会。
林大妞被他盯的实在没招,最后无奈叹了一口气,看着他的眼睛说道:“孙青山,你知不知道,你最大的问题,就是忽视我。”
孙青山听见这话之后,下意识就想要反驳,他什么时候忽视她了,这是冤枉,简直是天大的冤枉。
林大妞根本不给他反驳的机会,紧接着说道:“你别急着狡辩,就像你这次一声不吭的只身犯险,你明明就知道,我一定会担心,可你仍旧会选择这样做,只是因为你心里面知道,我总会原谅你的,这件事也总会揭过去,所以,你才会有恃无恐。”
最后一句话,林大妞直接一锤定音,不给他狡辩的机会。
孙青山想要反驳,却发现此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他心里知道,阿玄说的并没有错。
阿玄不会像一般妇人那样无理取闹,他这次乃是一心为公,阿玄一定会理解他,至于没有提前告知……孙青山默然,是觉得女人家叨叨的麻烦,还是认为这会耽误时间?
或许两者都有,甚至心里还存着那么一点可有可无的不在乎,反正被她知晓,总会担心的,还不如等他回来之后再一并解决。
孙青山并非愚钝之人,相反,他聪明的紧,可以说一点就透,再想想自己这些日子的待遇,可不就是‘被忽视’吗。
“阿玄……”孙青山只是喊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林大妞皱皱鼻子,她此刻十分怀疑,孙青山这老古董,能不能懂她的意思,其实很多问题,一直都是存在的,之前没有说,一是因为没有十足的理由,再者,她也不觉得彼时两人的感情,可以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