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茅易的衣服虽破,雷连山却也完成了上提的力道。就在茅易重心上移的瞬间,雷连山不顾看抓的地方,伸手猛地将茅易一把捞住,电光火石之间,结结实实的抓住了茅易的脖颈儿。
雷连山一声嘶吼,似乎使出了最后的力气。他一声嘶吼,一股勇悍的蛮力使出,将茅易整个猛地甩了回来。两人受了力,在崖边杂草荆棘中咕噜噜滚出好远,一个个呲牙咧嘴,摔了个七荤八素,总算脱了险。
“你这是穿了个什么破衣服!棉花套吗?!”雷连山捂着脑袋哎呦不迭的艰难站起来,恨恨的说道。
“咳咳……你姥姥的,掐死我了!”茅易说完,蜷起身子,又捂住脖子,剧烈咳嗽起来。雷连山救人心切,铁钳一般的大手结结实实的掐着他的脖子,把他像丢布偶一样丢了回来。
也不知是天气起了变化,还是雷连山的几声怒吼划破了浓雾。就在茅易狂咳的瞬间,起风了。
风流,自然云散。
只消得片刻功夫,这满山满谷的浓雾,就渐渐消散开来。
浓雾渐去,一阵极强的压迫感向二人传来。那无比神秘的长山,它的雄壮粗犷的轮廓,终于浮现在二人眼前。
原来,茅易和雷连山咬牙切齿爬上的这座山,在长山面前,只不过是一座小丘罢了。也正是这种强烈地对比,突然现身的长山,给二人带来了强烈的压迫感。所谓高山仰止,即是如此。
“有什么高人,在山的气脉上动了手脚!”茅易深深皱眉,看着眼前渐渐浮现的长山,缓缓回头说道。
“什么手脚?这山这么高大,要改变它那风水格局,得多大工程啊?!”雷连山摇摇头,叹道。
“你看,这长山的轮廓,像什么?”茅易邪了眼,摸着脖子说道。他好像看出了些什么。
“像……像什么?悉尼歌剧院?”雷连山看着那似是整齐划一,却又彼此交叠一处的山峰,摇头说道。
“阴柔驾驭阳刚!顺次而前,坤位,巽位,兑位,看清了吗?一共七个纵深,六个错落……”茅易一边沉思,一边似是南喃喃自语般说道。
“停停停……你直接说……别来这一套。”雷连山一听到茅易这样说话,就感觉很是头疼,但他心里知道,茅易显然是已经看出了些什么来。
“这山形,是个北斗七星阵。天地相接,阴阳参差,是条天成的神脉。可是,这神脉,却教人锁了云艮关。所以,流云不散,阴气沉积。”(按:易理风水之说,但凡地脉,必有七关。七关为:云艮、尙冂、紫晨、上阳、天阳、玉宿、太游,分别对应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七星。简单说来,七关,代表的是某地生气的流向,倘若锁了某处,则生气停滞,阴气大盛。)
“那为什么,咱们吼这几嗓子,雾便散了?这怕,只是个巧合吧……”
“这长山虽大,七关,也只是很小的七个点。要确定七关的位置,谈何容易?想必当年,锁住这长山之灵脉的,怕也只是个二把刀,这才只锁死了云艮一点。云艮一锁,阴气沉积,但凡大点的声响,可以暂时震开。只是,若要到了明天,可能又要使生气停滞了。”
这话说出来,茅易似乎看出了门道。然而,他的心中也直打鼓。因为,他实在也不太确定。可是,好好一条地脉,天成的风水宝地,为什么要锁死了呢?难道,又是要报复墓主?还是……
“克墓!这是个克墓!”茅易突然喊了出来。他很是激动,就像是触了电一般,浑身颤抖。
“山子,有人想让我们折损在里面!!!我们一旦下去,怕是真的就出不来了!”
此时,浓雾渐散,暖阳初升,散发着灼灼的暖光,当茅易吼一般将这话说出来,他人也好似触了寒铁一般,浑身上下打了个寒噤。
雷连山听得有些糊涂,倒是让茅易的反应吓了一跳。什么是克墓?你是怎么看出来有人想害死我们?有人想怎么害死我们?雷连山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只是,他这疑问还没来得及问,茅易又开了口。
“山子,咱们这一去,可能真的就出不来了。”茅易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看得出来,这个不惜破坏掉风水宝地的克墓局,其实,是为了对付下墓者而布置的。
“那,你能破了这局吗?!”
“不能。”
“连你也破不了这局?”
“我需要时间,最少七天。”
“那你为什么说破不了?!”
“因为,我们等不了七天了。”
“能不能快一些?”
“就算刘伯温来了,怕是也需要七天。”
“为什么?”
“‘易曰:七日而复’,说得就是星。斗转星移,以七日为位移观测点。没有七日,星斗不变,定然辨不出七关所在。”
“那我们,为什么急着下去?”
“因为,有人已经下去了。”
“谁?谁下去了?!”
以上,都是雷连山在问,茅易不假思索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