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不是想让沈依依早点知道消息么!胡枢瞥了他一眼,却是道:“我有话想单独跟沈大小姐说。”
“这里没有沈大小姐,只有沈夫人。”蔡礼一面说,一面瞅他的脸,寻思着先揍哪个部位才好。
“要不是我,她根本就不会嫁给你,你哪来的机会有沈夫人。”胡枢淡淡地道。
说得也是,虽然他居心不良,但的确算是半个媒人,蔡礼想着,忍了这口气,对沈依依道:“我到外面等你。”
总算吵完了……这两人只要见面,就跟斗鸡似的,她只能保持沉默,不说话。沈依依呼出一口气,点了点头。
胡枢看着蔡礼出去,问沈依依道:“他真的一直没有跟你和离?”
“恩。”沈依依点点头,“我以为和离了,原来是假的。”
“他不怕被你牵连么?”胡枢低声问道。
“之前他在骠骑大将军府门口跪了一天一夜,换来了族谱除名,然后告诉我,他现在是孤家寡人,不怕被我牵连了。”当时的情形历历在目,此时想来,沈依依依旧热泪盈眶。
他说,这里是大梁,不是她那个把离婚当饭吃的年代。
他说,有了那纸婚书,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他说,如果他们一起死,黄泉路上也能有个伴。
……
“他这样做,于事无补,不过是多添一条人命罢了。”胡枢皱眉道。
“我也是这样说的,可是他说,如果我跟他和离,尸不能入祖坟,魂不能入祠堂,会一辈子是个孤魂野鬼。”沈依依再度回想,声音里已有了哽咽的意味,“他希望我魂有所依。”
他一定是爱她的吧,不然怎能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生同衾,死同穴,对于一个大梁人来说,这应该是他能给的最高承诺了吧?
胡枢闭目良久,从怀中取出了一只锦盒来,递给她道:“祝你们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沈依依愣了一会儿,方才会过意来,露出了笑容:“谢谢,也祝你早日觅得心上人。”
胡枢略点了点头,行礼告辞。
他走到门外,看见鱼缸旁的蔡礼,停了停脚步:“你打算什么时候陪她去洛阳?”
“怎么,你想去?”蔡礼挑衅似的一抬眉毛。
“她是你的夫人,自然由你陪更合适。”胡枢淡然说着,抬步离去。
胡枢的态度,怎么突然大拐弯了??蔡礼又是惊讶,又是疑惑。
这时沈依依从书房里走了出来,眼中满是泪花,蔡礼再顾不得去思索胡枢的态度,赶紧迎上前去:“你怎么哭了?是不是胡子元又吓你了?你别怕,他——”
沈依依摇着头,踮起脚,用力地吻住了他。
这是怎么了?
噢,她的吻技比他还青涩,完全不得章法,蔡礼默默地嫌弃着,很快变被动为主动,牢牢掌握了控制权。
一番唇齿纠缠,沈依依伏倒在蔡礼怀里,揪着他的衣襟,大口地喘气。
蔡礼比了比从她的头顶到他胸口的距离,道:“你是得再长高点。”
这话来得突然,沈依依怔了一怔,仰起头来:“为什么?”
蔡礼俯身亲了她一下,道:“你看,我亲你,得弯腰,你亲我,得踮脚,这距离不对。”
沈依依把眼睛眯了起来:“你觉得累了?这是嫌我矮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蔡礼慌忙辩解。
“不是这个意思,是哪个意思?”沈依依站直了身子。
“我没嫌你矮,再说你才十四岁,至少还得长三四年呢。”蔡礼生怕她不信,一边说话,一边比划。
“那就是觉得累咯?”沈依依踮起脚,揪住了他的耳朵。接个吻都嫌累,不想活了是吧。
怎么办,好像是有点矮,揪他耳朵都得踮脚!
不,她一点儿都不矮,是他太高了而已!
没事儿干嘛长这么高嘛!沈依依撅起了嘴。
“你别冤枉我,我乃习武之人,怎么可能弯一下腰就觉得累?”蔡礼为了迁就她揪耳朵,弯下了腰,顺便端详了一下她的嘴唇,道:“依依,你先别揪了,我去给你找点药膏。”
“找什么药膏?”沈依依愣道。
“给你涂点药。”蔡礼指了指她的唇,“你的嘴巴肿了。”
沈依依静默了三秒钟,然后猛地扬起了胳膊,追着他从书房一路打到了库房,又从库房一路打回了闲眉居。
她的嘴巴肿了,罪魁祸首难道不是他吗!他居然气定神闲地指着她的嘴巴说肿了!..
为了让她能追上,蔡礼跑跑停停,也是累得慌,好容易回到房里,他赶紧把沈依依压到罗汉床上,给她的嘴巴涂了点药。
药膏清清凉凉,涂上舒服多了,沈依依瞪了他一眼,暂且饶过了他。
蔡礼单手撑着头,打量她涂了透明药膏的嘴唇,道:“依依,我发现你的嘴唇稍微肿一点,就会翘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