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和魏氏你一句我一言,吵得人头晕,花氏沉下脸,大喝一声:“都住嘴!”
唐氏和魏氏都知道,如果花氏真的发火,是会动鞭子的,当即不敢再出声了,但她们脸上的表情,依旧是忿忿的,显然非常不服气。
这时蔡祯出现在门边,道:“母亲,咱们这样的人家,哥哥又是唯一的男丁,他的亲事,向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对吗?沈家遭祸,我们不该落井下石,但总得让父亲知道,由他来判断此事对将军府有无影响,再决定大嫂的去留,您说对不对?”
蔡祯心平气和地讲了这番话,可谓有理有据,即便花氏有心为了蔡礼偏护沈依依一二,也不得不点了头:“我现在就给将军写信,快马加急送去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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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物钟是一种很可怕的习惯,即便睁着眼睛看了沈依依半宿,即便几乎一夜未眠,蔡礼还是和往常一样准时起身,连着被子将熟睡的沈依依抱起来,轻手轻脚地放回了床上,然后去了习武场。
唐氏和魏氏铁了心要把沈依依逐出将军府,这次特别沉得住气,暗地里分别给自己的丈夫写了信,表面上却丝毫不露,甚至对沈依依比平常还要客气。
日落西沉,夜幕漫天,沈依依换了一身男装,拎着个食盒,悄悄地跟着蔡礼出了将军府。
沈家人虽然被关进了刑部大牢,但并非要犯死囚,看管不严,加之蔡礼事先走过关系,他们很顺利地便见到了沈家的五位老爷。其中沈大老爷和沈二老爷是单独关押,另外三位老爷则关在同一间牢房里。
“爹!”沈依依直奔沈大老爷所在的那间牢房。
蔡礼叫来狱卒,塞给他一块银子,叫他把牢门打开了。
沈大老爷蓬头垢面,身上的夹棉袍子有绽开的痕迹,一看就是挨过鞭子。
“爹,他们打您了?”沈依依心头一紧。
沈大老爷缩在角落里,不肯靠近沈依依,只不住地冲她挥手,含混不清地喊:“走!走!”
他还当是官差在抓他们呢,只顾着让女儿赶紧走,沈依依鼻头一酸,湿了眼眶:“爹,我没事,我没被抓,我给您带了好吃的,您快来看看!”
蔡礼蹲下身,帮她把食盒的盖子打开了。
饭菜的香味儿溢满了整个牢房,沈大老爷终于跑了过来:“依依能做饭,所以没被抓!”
沈依依听懂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对,我有地方做饭,证明我是安全的,没有被抓。”
沈大老爷终于露出了笑脸。
他的脸上满是污垢,胡子冒出了老长,沈依依先拿帕子帮他擦了擦,再才把碗筷递给了他。
沈大老爷捧着饭菜,吃得香甜,不时还抬头冲沈依依笑一下。
看他这么开心,身处险境而不自知,沈依依更加难过:“爹,您放心,我一定会把您救出去的。”
沈大老爷没有听明白这句话,茫然地看了她一会儿,咧嘴笑了。..
沈依依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站起身来,道:“我去看看几位叔叔。”
蔡礼拍拍沈大老爷的肩,拎着食盒起身,带沈依依去了对面的牢房。
对面并排的两间牢房里,一间关着沈二老爷,另一间关着沈三老爷、沈四老爷和沈五老爷。
他们刚才就看见沈依依了,此时见她过来,无比激动,个个扒着围栏,大声地喊她:“依依!依依!”
蔡礼让狱卒打开牢门,把食盒里的饭菜分给了他们。
几位沈家老爷就地一坐,狼吞虎咽起来。
沈五老爷一边大口地扒饭,一边对沈依依道:“依依,幸亏你赶着嫁去了将军府,不然我们沈家全陷进牢房,谁来救我们?”
沈四老爷道:“老五你这是强人所难,依依可没说要救我们。”
不知是因为身陷囹圄,还是因为她身后站着蔡礼,他们对她讲话的口气,明显比以前和善了许多。
都到这种时候了,沈依依不愿再与沈家人有任何隔阂,简单明了地道:“我会尽我所能,救你们出去。”
沈四老爷得了她的保证,显得有些激动,伸手把旁边的牢房一指:“你赶紧去问问你二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们几个坐了几天牢,就一起研究了几天,可是到现在都没弄明白。”
连他们自己都不明白?这可真是奇了!沈依依走到旁边的牢房前,叫了一声:“二叔!”
沈二老爷显然比另外几位老爷惨多了,浑身是伤,连脸上都有血痕。他慢慢地抬起头来,冲沈依依笑了笑:“依依来啦?”
这笑容尽显凄惨,沈依依叹了一声,道:“二叔,时间有限,您赶紧把情况跟我说说吧。”
“说什么?我不知道说什么。”沈二老爷好似被打傻了一般,眼神有些茫然,“我们只是卖过晋国府几次梅花脯而已,怎么就被抓了呢?”
沈依依看沈二老爷说不明白,只好问他问题:“二叔,咱们家果子铺的梅花脯,是通过晋国府,进献给太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