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不能来?”蔡礼走到桌前坐下,自己动手,倒了一盏茶,又给沈依依也倒了一盏。
店小二自动自觉地帮他们带上了门。门外,不仅有晋国府的家奴,更有将军府的家将,想来很是安全,可以随意谈论。
沈依依将食盒搁到桌上,向胡枢解释:“胡世子,你和蔡公子,都是我的大恩人,蔡公子更是为沈家担了风险,所以我想,今天我们要说的事,他是有权知道的,我不能瞒着他。”
是,虽然他帮了沈依依,但真正给了她庇护的人,是蔡礼。胡枢缓缓转动茶杯,没有再表示反对。
沈依依松了口气,忙把食盒打开,端出了粉蒸羊肉:“胡世子,我按照你给的食材,做了一道粉蒸羊肉,你趁热尝尝。”
羊肉的鲜香和着芋头的甜美,扑鼻而来,胡枢正要拿起筷子,盘子却被蔡礼抢走了:“先说正事,不说不许吃!”
胡枢此时没有与他争辩,放下了筷子:“沈家获罪,是因为没有交上梅花脯,太后大发雷霆。”
梅花脯?这答案蔡礼做梦都没有想到过,愣住了。
“沈家的梅花脯,是进献给太后的?”沈依依惊讶道。
胡枢点头,给了肯定回答。
就算梅花脯是进献给太后的,这事儿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就为了口吃的,太后就把沈家查封,一家老小全抓了??至于吗?
此刻的沈依依,依旧疑惑重重:“我不是做了芙蓉梅花脯,而且晋国公很满意么?”
“是很满意。”胡枢道,“但太后执意要沈家先前进献的梅花脯。”
为什么?沈家之前进献的梅花脯,有什么特别的?沈依依揉了揉太阳穴,问道:“沈家老小被捕,是为了逼问出梅花脯?沈家宅子和店铺被封,是为了搜出梅花脯?”
“是。”胡枢回答道,“但至今一无所获。”
当然会一无所获了,沈家并不生产梅花脯,果子铺里卖的果子,都是从别处进来的,而且每次进货的渠道不尽相同。既然梅花脯早已断货,怎么可能搜得出来!
这种事,乱无头绪也就罢了,关键是,沈依依想来想去,依旧觉得匪夷所思:“胡世子,你确定沈家获罪,只是因为梅花脯?”
肯定有别的原因吧?应该有什么内幕吧?梅花脯只是个借口,对不对?
胡枢缓缓摇头:“目前我所知道的,就是梅花脯。”
天哪,这真是……那位远在深宫的太后,是不是太任性了?沈依依问道:“万一找不到太后所要的梅花脯,沈家会怎样?”
胡枢沉默了一会儿,道:“当今太后,并非圣上生母,喜怒无常……”
明白了,可能会被砍头,而且跟皇上求情都没用,那她得从什么地方着手?沈依依看着面前的茶水,出了神。
这时蔡礼突然问道:“梅花脯是贡品?”
“不是。”胡枢回答了他。
“既然并非贡品,沈家一介商户,哪来的资格把梅花脯进献给太后?”蔡礼说着,敲了敲桌子。
“梅花脯是经由晋国府,进献给太后的。”胡枢再次回答了他。
“进献给太后,是由你经手的?”蔡礼又问。
“不是,此事一直是由我父亲亲自打理的。”胡枢答道。
“我明白了。”蔡礼道,“你本来打算借着冲喜的由头,让沈大小姐嫁进晋国府避祸,后来却发现沈家的罪名是梅花脯,此事晋国府亦牵连其中,你担心晋国府保不住她,这才通知了我?”
“是。”胡枢垂下了眼帘。是他迫不得已,自己把沈依依推了出去,怨不得别人。
沈依依大为感动,站起身来,深深地福了下去:“胡世子大恩,不知何日才能回报。”
“我并没有帮上什么忙,你不必放在心上。”胡枢轻轻摇头。
沈依依转头对蔡礼道:“你把粉蒸羊肉给胡世子吧,都快凉了。”
蔡礼单手一推,盘子朝胡枢滑去。
胡枢伸手按住盘子,对沈依依道:“以后我们互通消息,就固定约在临水阁,如何?如果我要找你,便让临水阁的伙计,送一盘粉蒸羊肉到将军府去,你见到粉蒸羊肉,就到临水阁来。你如果要见我,亦是如此。”
“好。”沈依依点头应了。
胡枢看着蔡礼,对她道:“如果蔡礼欺负你,记得告诉我。”本想单独问问她的“婚姻状况”,谁知蔡礼盯得这样紧,看来是不成了。..
沈依依看看一脸不耐的蔡礼,笑了笑:“好。”
“说完了吗?说完了我们就走了。”蔡礼站起身来。
胡枢没有理他,只对沈依依道:“你放心,我会尽力救沈家人出来的。”
沈依依起身,向他表达了感谢之情。
“啰嗦什么,吃你的粉蒸羊肉去!”蔡礼把凳子一蹬,拉起沈依依就走。
胡枢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慢慢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地吃起了粉蒸羊肉。羊肉已微凉,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