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村,曾家老宅内。
此时老宅的厅堂内,一群人或站或立,眼睛都紧紧的盯着李淑芬,似乎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如果曾恪在这里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些都是他的叔父婶婶之流的长辈。
气氛显得有些凝固,显然在此之前,双方就已经有过磋商,不过结果并不愉快,李淑芬沉默着,张大牛就站在旁边,也不说话,只是低头抽着烟。
大群叔伯长辈欺负一个寡妇,张大牛实在是看不过眼,但这毕竟是曾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能说什么?如果没有逼迫太甚,张大牛也只能化作雕塑,闭口不言。
这个时候,坐在厅堂最上首位置的老者打破了沉默的气氛。
“淑芬,叔伯们的意见,你也清楚了,今天就把这个事定下来,拿出个章程吧,总这么拖着也不是个事儿。这些年,你们孤儿寡母的吃了不少苦,我们这些老辈子也看在眼里,但这房子,毕竟是当初大家伙一起凑钱修建的,都有一份劳苦在里面,这样吧,由我做主,房子你们可以拿两份其余的,就均分了吧。”
老者是曾恪爷爷辈的,算是曾家现如今辈分最高的一个人,李淑芬见了他也要尊称一声二叔公。房子的事闹得一家人很不愉快,曾家人就把这位老辈子拉出来“主持公道”,毕竟是曾家人,心向着谁那是显而易见的。
此刻说的这番话,看似苦口婆心,也是一副为曾恪娘俩着想的模样,但真要按他的提议来分房,那才是可笑至极。
这房子当年虽然是几房亲戚凑钱修建起来的,但却是曾恪父亲以“借钱”的名义,后来欠款也已还清,所以按道理来讲,房子就是曾恪一家的私产,哪怕曾恪父亲后来去世,继承权也在李淑芬和曾恪的手中。
但很多事情真不是以道理就能讲得通的,土地使用权和房产证的遗留问题,使得房子的归属权模糊不清,这就给了曾家亲戚们钻空子的机会。
现在,这些人想要来分一杯羹,李淑芬也是无可奈何。
最可笑的,就是二叔公所说的分给李淑芬一家两份,房子本就是属于曾恪娘俩的,先不说他们愿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就算愿意,大头却要分给别人,自己拿两份?真是逗,曾恪和李淑芬本来就是两个人,按人头均分的话拿两份也是理所当然,在二叔公口中说来,却成了宛若“施舍”一般。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对于这些曾家亲戚的丑恶嘴脸,饶是李淑芬心里早就有了准备,也不禁被气笑了,却是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做出一副“大公无私”的二叔公,直将对方看得面露羞惭。
好在这个时候,一群曾家人又起哄附和了。
“二叔公说得在理,淑芬,你拿两份,这结果已经很不错了。”
“是啊,你们家占大便宜了。”
“那就这么说定吧,李淑芬,你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真真是占了天大的好处,要我说啊,你们家拿一份就差不多了。”
“三叔都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你们还要这老房子做什么啊?你们可是城里人了,干嘛要和我们来抢这破旧的老房子啊!”
亲戚们七嘴八舌,各说各话,可谓是众生百态,李淑芬看着这群人的“拙劣表演”,直等喧闹声渐渐停止,这才出口说道:“二叔公说得倒是在理,不过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咱家向各位叔伯借钱修建房子,不但还清了欠款,还支付了一定利息,后来,更是给予了一定的补偿可以说,为了这房子,我们已经付出了许多了,所以,房子的归属权,还有什么疑问吗?”
厅堂内再一次的沉静下来。李淑芬的话有理有据,还真不好辩驳,当年他们既收回了欠款,还拿了一定的补偿金,按理说,房子就该归属曾恪一家,但锦石不同往日啊,老方即将拆迁,这拆迁款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当年得到的那一点好处哪能与之相提并论,财帛动人心,在切身利益面前,谁能不争一争?
当然,这种事好说不好听,他们的这种做派确实有不要脸的嫌疑。
就在场面陷入尴尬的时候,二叔公的儿媳妇张春,一位身材发福的中年胖婶语气刻薄的出声了:“话可不能这么说,三房妹子,当年我们可不是不知道这房子会拆吗,你给的那一点钱哪能弥补我们的损失。要我说啊,这房子还是拿出来,大家分了才是正理。你们说是不是?”
张春的丈夫曾禄狠狠的瞪了自家婆娘一年,你是不是蠢,虽然大家都想着把房子分了,但你这说得也太过直白了一点吧,几乎将我们的目的赤果果的展露人前。这不就变相承认,我们不要脸,要占孤儿寡母的便宜吗?
这几乎就等同于撕破脸了,既然如此,倒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了,张春的话顿时引起了周围一众亲戚的点头认同,纷纷开口。
“二嫂说得在理!”
“就是,当初那点小钱,怎么能够和现在相提并论?三房妹子,不是我说,你们也太奸诈了,小钱换大钱,哪有这样便宜的道理?”
“对,再怎么说,也不能让我们吃亏啊!”
“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