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韫舜已卧床休养了近两个月, 在尚膳局和尚药局精心配制的药膳调理下, 又跟贺云开坦诚相见的畅谈了一番,稍稍缓解了心中阴霾, 坚定了信念, 她身子康复的状态很不错,身形恢复的很好。
贺元惟躺在荣盛宫里昏迷不醒,御医们日夜严加看护,病情略有稳定,能喂些汤汁维持生存。
这日晌午, 皇太妃们和大长公主们相约一起探望谢韫舜,十余人闲聊之下, 状似无意的点到为止,道:“先帝在皇上这个岁数时, 已是有了两位皇子一位公主, 还有两位妃嫔怀着身孕。”
谢韫舜只是微笑听着,端丽大方。
见皇后不接话茬, 她们又状似无意的明言道:“何不选个黄道吉日,把春分之日选定的皇妃册封入宫, 以免她们择了婚嫁。”
显然, 这是人多势众的劝谏皇后为皇上充纳后宫, 一因家族闺秀入宫为皇妃从而荣贵, 二因皇帝子嗣事关重大, 皇帝后宫需要多多开枝散叶, 而皇后头胎生了个公主, 皇上竟然还史无前例的举国同庆的赏赐同日出生的女婴们,太过离谱。
听着附议声不绝于耳,谢韫舜看了看睡在床里侧襁褓中的澄明公主,自是不允许皇上近期纳妃,从容说道:“皇上的皇长兄在荣盛宫昏迷不醒一日,后宫就无一日是黄道吉日,不宜册封皇妃。这是皇上与本宫商议后一致的决定。”
太妃们和大长公主们面面相觑,皇上竟然决定同意如此牵强的理由暂不纳妃?!是碍于皇后的颜面?还是忌惮谢家的权势?长此以往必将后患无穷,她们纷纷觉得应该让宗室们劝谏皇上纳妃。
众人退下之后,谢韫舜静寂的站在窗前,眸色怅茫。
窗外风大,无情又无息的吹落摇摇欲坠的树叶,落叶归根。
背后有人信步而来,下一刻,她曼妙的身子被刻不容缓的深拥入怀。背后的怀抱宽厚温暖,一手罩着她平坦的小腹,一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臂弯渐渐收拢。
她被稳固的拥抱,耳廓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他强悍有力的心跳震的她的心跟着怦跳。
久违的拥抱,贺云开舒心的道:“将近三个月了,朕终于能抱到皇后。”
谢韫舜眼帘一垂,心绪复杂。
贺云开温言问道:“皇后?在想什么?”
谢韫舜想的是纳妃事宜,可想而知宗室们会择日共同劝谏他纳妃,如同今日这般兴师动众,她漫不经心的探究道:“请皇上挑个黄道吉日,把选定的六位皇妃册封入宫,平息宗室们的不满。”
贺云开的下颌慢慢摩挲她头顶,呼吸着她的香软,这个性情大方而感情懵懂的美丽女子,无时无刻不在勃发着迷人气质,平和的道:“朕翻过皇历,近一年无一日宜册封皇妃。”
谢韫舜一懵,不由得偏首仰脸看他。
他随即俯首以唇相迎,没等她看清他的神情,他已吻上她的唇。唇瓣相触的霎那,他们的身心都一颤。
在她恍惚间,他深吻入她微微启开的唇,热烈的占据,缠绕吸吮着她的舌,不失温柔。久违的亲密亲吻,久违的悸动。
感受不到她的反应,他克制住适可而止,意犹未尽的轻轻含着她红润的唇瓣,气息沉促的低低说道:“不着急,等我们慢慢有了皇长子,朕再册封六宫皇妃,可以吗?”
谢韫舜挪开脸颊,目光清醒的落在窗外,告诉他道:“臣妾的说辞是,皇上和臣妾一致决定,元惟一日不醒,皇上就一日不纳皇妃。”
“朕用皇后的说辞。”贺云开轻旋过她的身子,二人面对面,他揽住她,按着她的后腰往他怀里紧贴,温煦的注视着她,温存声道:“可不可以唤朕一声云开?”
谢韫舜觉得被紧锢的喘不过气,推了推他挣脱着。他顺着她的力量放松她。她稳了稳呼吸,冷静问道:“皇上是在跟臣妾谈条件?”
“岂能,朕愿意无条件用皇后的说辞。”贺云开认真的道:“只因听到你那样唤他,嫉妒,情不自禁的想听你唤朕。”
谢韫舜忍不住道:“皇上为何不能把心思放在有意义的事情上?”
贺云开平和的问:“何事有意义?”
“皇上对元惟的嫉妒毫无意义,皇上热衷的身体需要的事也毫无意义。”谢韫舜凛然反问道:“皇上当真不知何事有意义?”
贺云开波澜不惊的道:“在垠口建粮仓有意义?”
谢韫舜闻言一惊。
“朕带皇后看一件有意义的事。”贺云开牵住她的手,带她走出寝宫。
谢韫舜被他牵着手出了祥凤宫,旁若无人的来到乾龙宫。他们进入正殿里的侧殿,殿内简朴,可见殿内墙上挂着一幅精确到郡县的大疆域图。
贺云开握着她的手,手指定在垠口所在位置,道:“此处水路便利连通平原一带,土质干燥,黄土塬地貌,离京城不远,很适合修建大型粮仓存储谷粮。”
“修建粮仓的目的?”谢韫舜冷静视之,眼睛里闪烁着明亮的光芒。诚如他所言,垠口是很适合的地方,她春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