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洛东流这是想当然了,任何一个江湖帮派,不论大小,都不是良善之辈,就算朝廷对待犯人都有各种酷刑,更何况江湖帮派呢?
况且酷刑的本意不是惩罚,而是威慑,是让心中有所不轨的人胆寒,这样才会加深帮派的威势和凝聚力,当然,相对来说,各种赏赐也必定很是诱人,这就是恩威并施,堂皇正道。
行刑的帮众在心里默数,在场的帮众高层也在心里默默的数着刀数,七十二刀后,郑王孙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呼吸停顿,眼睛圆睁,身下青石一片殷红。
白振脸色不变,大手一挥,行刑的几人收起武器,将郑王孙好像垃圾一样拖下去,一路上血迹飘洒,形成血路。
“叛帮罪人郑王孙伏诛,望诸位今后引以为戒,不要犯了帮规。”白振冲着冷文柏点点头,开口朝着身下的五百帮众警示道。
冷文柏接着上前,翻开金书,念道,“下一件,西平分舵和乐安分舵关于岭青山铜石矿归属一事,两位舵主,请上前。”
除了选帮主,解决郑王孙的事情,长老大会还有调解帮内纷争的责任,这也很正常,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完全没有嫌隙的上下一心,所以今天的长老大会注定不会轻松。
皇甫旭却没有关心这些,而是身子靠后,倚在椅背上,双手放在腹前交错,颇为自在,轻声道,“甘堂主,单兄弟,今天咱们三个争选帮主之位,你们可有什么想法?我在这里洗耳恭听。”
单玺诚闻言,身子一抖,先是恨恨的看了眼甘云霆,想到自己的遭遇,又看向天星次坛供奉位置的陆川,低声道,“皇甫公子,希望您能说到做到,在规定时间内让我见到人,不然我也只能对不起了。”
甘云霆则有些莫名其妙,先是皇甫旭,接着是单玺诚,脸色不太好看,“二位似乎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瞒着在下啊。”
虽然他没想着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两人,甚至拒绝了白振与蒋天寿的计划,但他也不会容许他人算计自己,赢也好输也好,都要堂堂正正,这也跟他的武道大有关系。
战王真气,顾名思义,乃是斗战法门,可以说,修炼者一般都是堂堂正正之人,心思太多的人想练好这门真气,基本不可能。
当然,甘云霆对战王真气理解也很是一般,至少没有理会其中真意,什么叫战?
那就是打架,修炼者想要真正完满的修炼成功,除了天资悟性,最重要的就是做到一个字,战,换言之,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想安稳苦修,那是入了歧途,这也是多年来甘云霆始终感觉自己修炼缓慢的原因。
单玺诚听到甘云霆的话,冷冷一笑,: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勾结白振蒋天寿掳走我母亲,我恨不得直接撕了你。
这话一说出口,甘云霆脸色一变,这可真是天大冤枉,“单兄息怒,此事我绝不知晓,毕竟这种小人行径太过卑劣,我不屑为之。
是了,定是白振和蒋天寿自作主张,逼我站队,真是可恨。”
皇甫旭在中间,听着了两人的话,目光看着甘云霆的确态度诚恳,情感真挚,而且委屈多过被人拆穿的恼怒,心里有些了然,看来真的和甘云霆没多大关系。
正想着什么,皇甫旭突然心生感应,身子一转,看向天星次坛的陆川等人,虽然相隔甚远,但武道有成之辈,目力大都惊人,皇甫旭很清楚的看到陆川冲着自己点头。
同一时间,在天星坛次坛的入口处,有两个大汉搀着一个银发老妇人躲在角落,不注意的话,很难被人察觉。
皇甫旭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挥手叫停还在小声争论的甘云霆单玺诚两人,“好了,单兄,你看次坛入口处是谁?”
单玺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转头一看,果然是自己的母亲,虽然看起来略有憔悴,但精神还不错,仪表端庄,应该没有被人无礼对待,不过见到她身旁的两个大汉,单玺诚的脸上又是露出一丝阴郁。
看样子皇甫旭已经从蒋天寿手里救回了自己的母亲,但换言之,自己的母亲也落到了皇甫旭的手中,这是一个更加心狠手辣的人,只看郑王孙一事就能大致了解此人,如果此时单玺诚反悔,只怕自己母亲的性命不保。
看了眼还在调解两个分舵恩怨的白振与他身后维持仪表的蒋天寿,单玺诚朝着皇甫旭拱手行了一礼,点头道,“多谢皇甫公子,今后还请多多关照。”
甘云霆看在眼里,心里明白了什么,眼神有些失落,如果单玺诚帮他,他还有四成机会和皇甫旭争上一争,现在两人联手,他一成机会都没有。
倒不是他和单玺诚太怂,而是皇甫旭的确优势太大,无论是个人的背景,势力,甚至能力,都远在他和单玺诚之上,武功方面,早有传闻皇甫旭乃是天骄之属,越级挑战不在话下,他们也没有胜过的把握,拿什么争?
思量一阵,甘云霆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也暗暗拱手道,“皇甫公子,在下也没有争夺帮主之心,还请您今后多多照顾。”
这番话让皇甫旭和单玺诚纷纷大吃一惊,这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