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沙发上,众人围茶几而坐。
许计冉放回兽兽罐的手,突然觉得发麻,立刻一松。
兽首罐刚被她一半放在茶几上,一半还悬在空中。她这么一放手,兽首罐便从茶几的边缘掉下去。
咣当一声,脆响传来。
蔡予锷听着清脆的声响,心中暗笑,众人的反应不一,全部收入眼底。
许计冉是目瞪口呆,不知道怎么回事。周瑜笙和地中海则大吃一惊。
许大头霍然睁开闭着的双眼,皱起眉头。孔三德差点跳起来,配合着那张惊慌的脸。
老赌鬼反应最丰富,先是偷偷暗喜、再是一脸的惊愤,“我的宝贝!”
“我不是故意的。”许计冉还在晕晕乎乎中。
“你赔我!”
“你开个价。”许计冉又恢复了富家女的气场。
蔡予锷看不下去了。倒不是同情许计冉,本身就是他自己搞的鬼,而是看不惯老赌鬼的装模作样。
蔡猴子噌的跳下茶几,装模作样的在一堆碎瓷器中,用猴爪子拨来拔去。
还是周瑜笙眼尖,看见蔡予锷故意用爪子,拨出来的一块瓷片。
“假的,赝品。”周瑜笙高声叫出来,捡起那块瓷片,给大家展示着上面的字样。
只见那砂白的瓷片内胎上,写着:1985年仿制。
地中海这时发话了,“这个是老胎接底,罐身是现代仿制的。”
所有人都看向老赌鬼,他一脸尴尬的看着许大头,嚅嗫的说着。
“我也没说是真品青花,你也没说要真品。”
“滚。”许大头压抑着声音,蹦出一个字。
“多少赔点,我也是花了万把……”
老赌鬼一脸肉痛的正说着,看见素来修心养性的许大头一瞪眼,老赌鬼终于扛不住他的气势,灰溜溜的跑了,留下一地的碎瓷片。
蔡予锷见赶走了一个搅屎棍,爪子叉在猴腰上,吱吱大笑、得意莫名。
见了蔡猴子的模样,许大头也被蔡猴子的聪明伶俐给惊到,动起了心思。
许大头收了怒气,目不转睛的看着蔡猴子,跟孔三德商量着。
“兄弟,这金猴子着实活泼可爱,愿意转让的话,价格好说。”
老实人孔三德,正假装犹豫中,蔡予锷开始表演了。
只见蔡猴子仿佛听懂了他们的话,一屁股坐在碎瓷片上,挥着爪子、蹬踹着腿,嚎啕大哭起来。
这下,更是惊到众人。啧啧有奇的不断夸奖着。
“这金猴子,真是充满了灵性。”
“你看它表情,多像个小娃娃。”
“先生,价格随你开。”许计冉又按捺不住了。
只有孔三德,从蔡猴子的爪缝间,看到蔡予锷递来的眼神。
蔡予锷见自己喧宾夺主,成了众人的焦点,不嫌事大的递眼神给孔三德,暗示他同意,把自己买个好价钱。
孔三德不动声色的眨了眨眼睛。
“先说瓷器的事。”
许大头见他没说死,知道有戏了,按下了用强迫手段的想法,扭头看向地中海。
地中海已经拿着放大镜,将扁方壶看了半天,终于有了结论。
对许大头点了点头,附到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许大头慢悠悠的开口,“你开价吧。”
孔三德不说话,伸出五根指头。
许大头瞧见也不说话,直接看向地中海。
地中海咧嘴一笑,“永乐官窑的,瑞兽穿花四系扁方壶,真品也值不了五千万,七、八百万就差不多了。”
孔三德摇了摇头,一副老实人的执拗,“你这行家不实在,市场价一千五百万,只少不多。”
蔡予锷听到这个数,顿时咂舌不已,乖乖,古董还真值钱。
“那你报五千万,也太没诚意了。”许大头不紧不慢的说。
孔三德认真的说,“老板你误会了,一千五百万的古董,三千五百万的金猴,不二价。”
许大头眼睛眯起,整个办公室,气氛慢慢凝重起来。
孔三德的老实面容,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这猴子是我吃饭的家伙什。不卖吧,看您刚才的意思,我怕是不能活着回去了。”
许大头被他道破心思,目露凶光。“那你现在,就不怕了。”
“怕,所以我卖。我们这行,讲究能商量,就不动刀子。”
孔三德缓了缓,继续说,“但是真动刀子,我们也不怕,死人见多了,还怕活人。”
许大头听到了他的威胁,桀桀的笑着,像头盯着猎物的饿狼。
孔三德不理会许大头施加的压力,配合着那副老实憨厚的面孔,像是述说事实一样。
“您是场面人,我们是光脚的。我死哪都一样,您死哪,我的兄弟们倒是得,好好选一选。”
许大头听出孔三德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