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拉住旖贞的手,一分也没有放松,反而也是在那个刹那上,加足了力气,直直将她拉了上来。她不敢睁眼睛,听到惨叫声,又听到自己哥哥的声音,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听到哥哥的声音?她想不明白。咬破唇角尝到落入口中的血腥时,睁开眼时,果然看到,自己的大兄长抱着剑,在欣赏着,太子那只完好的手。
怎么会是完好如旧的手。刚刚她都瞧到刀头下落的弧线。那般速度绝计无法躲闪。
她晃了晃身子,挣脱大兄长见她在摇,伸过来扶着他的手,也跑过去看太子的手,难道是梦中么,苍介的手竟然是完好的,旁边的善修“哧”的一声笑,“看来,太子殿下用贞儿将我们威胁,真的是做对了,不仅救了旖贞,还救了自己。但是,太子从来行事就是如此,前后各见五百年么?”
太子拍拍身上的土,慢慢站起身来,只是看向旖贞。见她完好,才长长出了一口气。
旖贞给再次走到她身边的鸣棋扶稳,立在原地,犯着各种糊涂,才想起,刚刚她听到的惨叫声,并不是苍介的,原来是自己的兄长赶到,斩断了那人的手,可那时真的是千钧一发,苍介的选择竟然是这般,从前在她的印象里,他的那颗心,断不会去为一个人单纯地做什么。难道是她错了么?
瞧着如此对自己的太子,旖贞一瞬头脑发空。他一向都知道,她并不喜欢他,也料到她不会嫁给他,原本以为,他对她的想法也不过是一场利用,而眼前发生的这件事,是他的别有心意还是考虑不周呢!
从最初的感动,到开始想这些事的真假,无外乎是因为她忽然想起,之前的在这里的种种古怪,都是太子搞的鬼。也许,连这场深情相助本身,也是在他心机之中。她对他的冷淡并没有让他心灰意冷,反而是坚持不懈的要将她的心意扭转,哪怕像这样无所不用其极!
她再次看向他的表情,没有任何修饰,只是冷冷淡淡,“你做出这种,完全没有道理的事,以为我必会震惊,会被打动吧?可,我不会轻易相信你,也永远不会相信你。能被我接受的记忆,不是你做出什么?而是我能感知到什么?”语声的最后,也是冷冷清清。
太子只是那么静静地看着她,似乎是在一字一句地玩味她的意思,又像是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珍重爱惜。对于自己,如何能看出并确认这一点?甚至让旖贞觉得惊恐。
另一边,老鸨子已经命人打开楼梯上的所有通道,有自然的风,从不知道方向吹来,她静止如同一尊雕塑,只有被吹动的长发,是她身上唯一在动的东西。
她转身当先走出去,早有迟一步赶来的云著,安排了王府的车马在外面等候,她提裙上车,紧紧闭住眼睛,如果这里空旷无人,她真的想大喊几声,来释放心中的疑问。
不知是在何时,这些无关紧要的疑问,缠在了心中,她感觉到自己似乎在思考它的真假,她害怕自己做出关于这个的思考,却不能将它停止。
马车之外,是彩灯高悬的花楼,圆月悄然行过天空,已然到了夜深之时。她伸出马车之外的手,落了一个淡淡的影子在地上。太子的影子就像是印在了心中,而比她想象中她记得更深的,是他用尽全身力气拉住她时看向她的的眼睛,风雨云雾般挥之不去。
在她极度恐惧的时刻,那样的目光,温暖的萦绕在她周围,被危急重重覆严,透露着安慰却又珍惜爱重的样子。如同她最好梦中,期待善修望向自己的目光,又像是,她在儿时,看见母亲望向自己的目光。
忽然听到有吊儿郎当的声音在说,“怎么样?不会是对那个人动心了吧!”
听出是善修的声音,她清了清嗓子,“自视过高,威武无敌,不负责任。我想要找的男人,其实是这样的。他的条件好像全都符合。也许我要在他那里停下来了。”
善修轻笑了一声,“等等等等,前面两条,前面两条,我是特别的符合,算起来,要是说,在我们全帝都当中,符合这样条件的人,除了我,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吧!”
旖贞“唰”的一声放下轿帘,声音在那之后冷冷传出,“可善修世子,真实符合的,好像是最后一条。世人从来都说鸣棋世子与善修世子是不分伯仲之间的。而且,比善修世子胡思乱想得更多的,是我已经在想,什么时候,嫁给他了?”
善修一笑,“如此说来,这个什么时候就要拖一拖了?因为刚刚分明是对我那么了解。嫁他这件事,看来是要拖到,你忘记我的每一分特质才行啊!”
旖贞直接冷笑,“善修世子知道我的事情,怎么比我自己还多呀!”
善修忽然掀开轿帘,在旖贞手上轻轻放了一个汤婆,“来吧,拿着这个好好暖暖手,等旖贞真的长大了,我说的话其意自通。”
月上中天时,云著,鸣棋与善修三人一起留在善修书房当中品茶。半刻之前,云著将自己探得的那日太子与老公亲密会时说的机密大事,简单扼要的重复了一遍。却并没有如同期待中的看到二人的惊奇。想想觉得这些也不过是他们司空见惯的事也就放下了惊奇。
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