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昏聩无道、用人失当,而直教汴京城中人人怨尤。如今金国气势已成,既然能长驱直入杀至东京汴梁城下,便是一时攻克不下,恐怕这大宋国都早晚也必是不保了......”
祝永清自是极有心机之人,他听陈希真说罢面色蓦的一变。自己这岳丈本是城府极深之人,可如今言语中不但怨懑之意甚浓,而且对宋廷满是大不敬,在以往也绝对不会想现在这般表达出心中对朝廷的强烈不满。
可是以陈丽卿的心智,她却根本听不出他阿爹言语中的另一层含义,而当即又忿声说道:“当初高俅老儿挂帅兴兵讨伐萧唐那狗贼,孩儿执意要去,爹爹却说恁另有所谋,执意强留下孩儿。如今女真鞑子都已杀到汴京城门前来,恁又不做动弹!遮莫如今闲赋在家中,连胆气都已......”
“小贱人,还不住口!?你还把我当做阿爹么?倒敢在我面前放肆!我往日对你这孽障也是忒过娇宠了,如今恁般时节你却仍不知收敛,当真却是要害得全家横祸临头不成!?”
话还没说完便被陈希真厉声打算,陈丽卿登时也愣怔住了,她呆呆的凝视着自己的父亲,竟见他双目中满是戾气,面色狰狞如鬼。陈丽卿虽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君,可是她心智上有些缺失,以往陈希真也常做呵斥,可是也极少会冲着陈丽卿发如此大火,当即反教做事全凭己愿而常好杀人,却依然对自己父亲有些畏惧心理的陈丽卿双目两行泪珠儿扑簌簌的滚下来,只是呜呜的哭,立刻打湿了遮盖住半边面庞的纱巾。
祝永清见状也连忙跳出来打圆场,说道:“岳丈息怒,姊姊性情天真烂漫,自是心直口快恁又如何不知?如今全因女真鞑子侵犯至汴京城下,而朝中群臣议和的呼声愈高,姊姊自是激愤,这才一时言语无状。”
她又哪里是一时言语无状?何时又见她有言语得当的时候?
陈希真心中虽然仍然恚怒,但是他也很清楚自己已拿定得主意,也仍旧须要陈丽卿、祝永清全力协助,遂喘息稍定时,陈希真立刻又摆出副顾恤怅然的模样,而喟叹道:“罢了...为父一时恚怒,孩儿你也莫要往心里去...只是如今金国时运如日中天,又以挥军兵临汴京城下。我却遭官家罢黜,可叹身家名望,仍尽在朝廷掌控之中。宋廷仍是恁般任人唯亲,如何不教素怀忠义的赤子心灰意冷?方今天下大势便是如此,而为谋父女婿全家的后路,有些事,我必要与你二人细议个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