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透着凝重的气息,薛一凡像置身于喜马拉雅山山顶,连呼吸都感觉到痛。他看着眼前这个可怜的人儿,似乎透着他姐姐薛一倩的影子。
她们的经历何其相似,都是为了心爱的人,出卖自己的身体,最后,连结局都是那么相似——都是满目的疮痍。
听了陈洁的故事,他突然觉得,叶凌云一家的死,是罪有应得,是冥冥之中给他们的报应。想到此处,他心里涌起一种替天行道的快感。
陈洁心里更是复杂,无论在她多么艰难时刻,都未曾向任何人倾诉过她内心的苦闷。如今,不知为何,她竟然把自己沉痛的过去,毫无保留地讲给一个十七岁的孩子听。
她知道跟一个还未曾涉世的高中生讲这些肮脏的、不堪的、黑暗的丑事,是极其残忍的事情。
一个高中生,不是应对未来充满希望才对吗?而她,把这个世界的黑暗给薛一凡展现得一览无余,她隐隐觉得自己不配为人师。
但是,她又忍不住,她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召唤着她,让她把一切的事情都说出般,以致于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蠢蠢欲动,不吐不快。
“后来呢?”薛一凡忍不住问道,“老师您又是怎么知道,市长夫人追杀我的事情的呢?”
这是薛一凡最关心的问题,陈洁两次救他,他必定会铭记于心。他父母死后,除了他姐姐和依依,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他以前感觉一走出家门,就是一片冷酷无情的世界。他不喜与人交流,并非是不愿意,而是不敢。他害怕再次受到伤害,就像他十五岁生日那晚,他那最好的两个兄弟,暗地里“猥”“亵”他姐姐时,带给他的伤痛般。
陈洁起身,从柜子里面拿出一包香烟,她划了一根火柴点上:“老师抽一支烟,你不介意吧?”
薛一凡摇了摇头,怜惜地看着她。
在一吸一呼之间,那缭绕的烟雾从陈洁的口中缓缓地吐出,好像是她的忧愁,也会随着这烟雾烟消云散般。
她接着讲述了后面的事情。
市长用她的爱人袁涵作为条件后,陈洁就失身于他,没想到市长不但不履行承诺,还以此相要挟,不断地提出与她同房的要求。
渐渐,市长也开始厌倦了她的身体,但仍然不愿意放过她,更不愿意成全她跟袁涵,于是,竟然卑鄙下流地把她赠送给了一个房地产商,同样,房地产商也回赠市长一个他玩腻的女人。
之后,市长突然出事,市长夫人便派这个房地产商,要这房地产商雇人,取薛一凡的命。不想在无意中,被陈洁听到,于是她火速赶到医院,给薛一凡送信。
原来,这一切都是意外,陈洁是在机缘巧合之间,才救了薛一凡一命。薛一凡不禁喟然长叹: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他总有一天,要这些恶人贼子加倍偿还。
但是,薛一凡还有一个疑问没有想明白,于是问道:“小陈老师,听说,市长夫人也已经死了,但为什么还有人来追杀我呢?”
陈洁叹了口气,说:“一凡,也怪你命不好!这房地产商和市长一家,有着生意上密切的来往。最近他正在竞标一块土地,投入非常之大,又贿赂了市长不少钱。谁知市长突然暴毙,市长夫人本来可以帮他撑着,但不想这市长夫人也相继死亡。他濒临破产,气不过,就把帐都算到你的头上,于是才想再次取你的命的。”
薛一凡听罢,这才恍悟。
他心底燃起熊熊的杀意。他发誓,总有一天,他会取了这个狗商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