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回到队伍里去!”冯宝一朝他吼了一声,接着又开始训话:“弟兄们,接南京政府方面来电,皇军准备南下,对我常德发动秋季攻势。我们皇协军的任务是配合皇军的行动,消灭常德城内的国民党军与共 产 党,钳制常德外围的国民党与共 产党,为皇军作战提供食品、物品和药品。前几天,我们截获了国军的一个重要情报,说5月中旬,王耀武率领的74军增援滨湖,其中余程万率领的57师驻防常德。他们系国民党的五大主力部队之一,打起仗来嗷嗷叫,如蛟龙入海猛虎下山,号称【虎贲】之师,人人军服的左臂佩戴一个品字形符号,上面印有【虎贲】二字。弟兄们给我看清了,看见这样的人就给我打,打死一个赏钱一万,活捉一个赏钱五千,打伤一个赏钱二千。谁要是活捉了余程万,我就给他连升三级,赏钱100万元,成天把他当祖宗供着。”
哈!哈!哈!啊——嗬!众伪兵快活得尖叫起来。冯宝一走到女兵班面前,指着一个披头散发,裙子被牛保义穿去之后,靠缠着一床垫单用以遮羞的女子说,“你今后还骚不骚?”
“我不骚了,司令……饶命啊,司令!”
“一营长二营长三营长出列!”冯宝一下达命令,“你们几个,把她拉到那边树林里,给老子把她轮奸了!”
“不要啊,司令!饶命啊,司令!哦……呜……啊……”
就在冯宝一处置女兵的功夫,秦依依吩咐保姆小虹将德环找来。德环进了秦依依房间,一副手足无措、紧张悲伤的样子:“我小堂弟发高烧,病得快要死了!”
“我知道了,这不叫你来想办法吗?!”
“你这儿有他吃的药吗?”德环问。
“没有;”秦依依向他摊摊手,“要有,我早给他送去了。”
“冯九经以前的药还有吗?”德环问。
“冯九经很久不生病了,以前的那点药,不是塞进你嘴里了!”秦依依说。
“哦,你不会找冯宝一要一点。”德环说。
“我要了,但是他不给。”秦依依说,“我在屋里转了半天,什么药也没有找到。”
“那怎么办?”
“别急,我们还有一个办法;”秦依依看着眼前这位长成宋玉一样的美男子,舍弃他心里很不是滋味,“美惠子那里青定有药,你去向她要吧。”
“姐!你?”德环很吃惊地看着她。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秦依依拉着他的手,把它放在自己的膝盖,“姐很喜欢你,很在乎你,姐一看见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很嫉妒你!但是你不这样做,你就拿不到你堂弟的药,你拿不到你堂弟的药,保不准你堂弟今晚就会死去。我要你去诱使美惠子,全是为了你大爸一家着想啊!当你大爸一家完了,你们德园也就失去了擎天的柱子!”
“我听你的,姐!”德环说,“我已经长大了,姐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快去快回,弟弟!”秦依依把他揽到怀里,捧着他的脸颊说,“跟美惠子做的时候,想象成你和冯思南,这样就不会纠结了。不要对她动心,不要对她煽情,不要对她投入,不要对她动感觉,更不要见她风骚就把身体和灵魂出卖给了她!”
“嗯;”德环象以往那样亲了她的脸,抓起一顶灰色的礼帽出门了。
德环来到大河街,只见美惠子的门前果然停了一辆军车,车上留有两个人,一人在车箱里清点药品,一人在车斗里吸着烟唱着《夜上海》的小曲儿。
“谁?”美惠子听见有人磕门,慌乱之中,忙将自己绘制的一张军用地图塞到薄薄的褥子下面。
“我,德环!”德环单独行动的时候,表现出相当的机警和沉着。
“啊,我的小男人!”美惠子听见德环日趋成熟的男中音,不知为什么,身上的冷血和使命便消散了一半,“女人”这两个字眼便复还到了她虚无和兽欲般的腔体里。
“好了,你脱了衣服快快进来!”为了防止别人暗杀,美惠子想出了这一招,凡是进她房间的人,必须脱了衣服进来。
“惠子,衣服我脱在门前的一把椅子上了。”德环笨手笨脚的,认为同美惠子偷情有悖常理,“惠子,让外面的人走开吧。你是日本人,我是中国人。外面,日本人打中国人。里面,中国人戏日本人,让他们看见了多有不好!”
“说得有理!”美惠子替他开了门,朝车上的伙计挥挥手,“你们去吧,明天早上来这里干活。”说完进屋,迫不及待拉他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