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思缙率领麾下四万大军在后方抵挡,虽然两翼分别受到唐军的突袭,但是在边战边退的情况下仍旧游刃有余。然而让杨思缙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进退有度之时,突然从梁州城内杀出这么一支疯魔般的军队。
这种异于一般军队的队伍,让杨思缙感到了一丝危险,因为之前他见识过黑衣铁骑的恐怖。不过领兵多年的杨思缙,自然有着应有的镇定,在吩咐众军悉数撤退之际,全力抵抗这一支让他棘手的骑兵。
“杀光他们!”石忠状若疯癫的持着大枪一通厮杀,此刻的石忠宛若嗜血恶魔,白皙的脸上已经沾满了血渍,红白相间的对比让人觉得异常诡异。
冲锋的呐喊之声,在这一万多人中从未断绝。一万梁州骑兵风驰电挚般,与南诏骑兵队伍猛然碰撞在了一起,发出岩浆挤压般的壮烈****。狭路相逢勇者胜,只是一个照面就有数不清的骑手跌下马去,摔倒的战马痛苦地嘶叫着,落地还未爬起的士兵被敌我双方的战马踩成肉饼。
而落于马下幸免的敌我双方将士,相互扭打在了一起,梁州兵嗜血般的丧失了理智,疯魔般用牙齿撕咬着对方的脖颈,鲜血从南诏兵的脖颈喷涌而出,死去南诏兵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惊恐。更有甚者以命搏命,刀枪相格发出清脆的金属迸裂声,战争之惨烈可见一斑……
这一万余人可以说是山南西道仅存的一支军队,也是石雄手下偎依器重的一点星火。这支军队早已被南诏大军折磨得苦不堪言,如今得以宣泄愤怒是他们可望而不可求的。南诏大军的屠戮,已经让他们失去了亲人与家园。如今的他们,根本没有想过回去……
身披重甲的梁州骑兵,手持陌刀锐不可挡,头盔下血红的眼睛使南诏兵魂飞魄散。此刻他们的眼中没有敌人,有的只是一腔愤怒之火,他们要以这愤怒的火焰焚烧对面的敌人。
陌刀所向,人马俱裂!
纵马嘶鸣战火纷飞,多日来郁闷的杀气,石忠尽情倾泻到手里的铁枪上,游龙般飞旋的镔铁长枪凶焰万丈,敢于对抗它的一切都会被它刺穿而过。
而此刻梁州的城楼上,陈浩从一旁抽取一面大黄旗,随后便在空中连摆三次。几里外李忶与李宏遥望黄旗,便各自传令弓弩手释放火箭。这是陈浩提前与二人商量好的信号,陈浩深知京畿道的大军对抗南诏精锐很是吃力,即便在这种敌人毫无防备的情况下。
所以陈浩便让李忶在军中多设置弓弩手,而且这些弓弩手所使用的羽箭全部绑上火球。如此一来箭雨如蝗的威力就会大大提升,对于敌人也可以予以痛击。不过让陈浩没有想到的是,李忶不但按照他的要求广置弓弩手,而且这个数量很是庞大。看着箭雨密密麻麻比飞蝗还要多,陈浩心中也是暗自咂舌,思忖这应该有两万弓弩手吧……
箭雨如蝗落入欲要撤离的南诏大军阵中,顿时死伤无数尸横遍野。火焰射中南诏兵的同时,也火借风势迅速燃烧衣物乃至身体,一时之间火光四窜人声哀嚎,幸好大雨初晴地面还有些许积水湿漉,就地一滚倒是能够扑灭火焰。但是当火焰扑灭之时,李忶与李宏的大军已经扑了过来,肆意的收割着惊慌失措的南诏大军。南诏兵扑灭了身上的火焰,但是却未能扑灭唐军的怒火……
居于中军的段宗榜,喝令部下稳住阵脚,但浓烟中到处都是奔乱的人群和火焰,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一个人形的火炬跌跌撞撞地扑向愤怒的段宗榜,趁他不备死死地抱住了他的大腿。顿时火焰立刻窜上了段宗榜的战袍,接着鬃毛着火的战马连声痛嘶,拼命地乱蹦乱跳,将精通骑术的段宗榜也甩下马来。
愤怒而又惊慌的段宗榜顾不得身上的火苗,拿刀冲僵硬的火人身上乱砍乱剁,直到火人倒下他才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然而,还没等他腾出手来扑灭身上肆虐的火焰,李忶与李宏的大军已经如出山洪爆发般冲进了他的队伍中。
段宗榜落马扑火的这一举动,却是让外围不知悉内情的南诏大军心生惶恐,众人皆以为他们的主帅中了敌人的暗箭,于是惶恐之下被迎面而来朝廷大军杀得七零八落。这时南诏大军防线,在此刻终于撕裂出一个口子。
与此同时,几里外的梁州城楼上,陈浩又从身边举起早已准备好的红旗在空中摆了三摆,最后将其插于城楼最显眼的位置。随后凝望远处的战况,自言自语道:“这一场大战实属难得,本帅要让这十五万大军过不了黑水回不了故土,世代埋骨于此!这就是对他们屠我子民小小的惩罚!”
嘶!
陈浩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听在众人耳中却是犹若九天惊雷一般。这让素来沉稳的石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惊愕之色表露无遗。凌厉般的言语,让人感到利剑出鞘杀意纵横;轻松写意般的惩罚,让人感到睥睨天下的豪情!将十五万大军埋葬中原,在陈浩的口中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惩罚,试问当今之世还有何人敢说这样的话来!?
当李忶与李宏看到城楼上的红旗时,二人便传令各自麾下众军分成十股小队,每一队由四千将士与一千弓弩手组成。随后一声令下,二人麾下共二十队兵马全线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