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蒲腾飞果然见到一身紫袍的田文林。
田文林干脆利索,径直问:“你是从鬼方郡来的?”
蒲腾飞点头称是,田文林又道:“你要状告许雅之和苏子昂?”
蒲腾飞又点头称是,嘴角方要一动,田文林一摆手:“许雅之背后是奕王殿下,你告不赢,退下吧。”
回去路上。
蒲腾飞仰望蓝天,口中念念有词:“你是从鬼方郡来的?你要状告许雅之和苏子昂......”正是念叨田文林方才的话,且还在掐指数数。
蒲中天惊问:“贤侄,你这是?”
“小侄方才一算,田尚书共说三十六个字,一个字约值十三两金子,当大官真好。”蒲腾飞口气羡慕,随后又说:“但小侄与众不同,以后便是做官,也将是一片颜色不一样的烟花,会替百姓说真话。”
蒲中天心中窃笑,你除了会说大话,唯一好处便是有金子可宰,他立刻出了个新主意,
“为叔和本朝御史贺大人是至交,他有风闻奏事之权,可当面向太子殿下进言。”
“好,好,只要贺大人肯替侄儿主持公道,侄儿愿意再出五百两黄金。”
“贤侄放心。”蒲中天呵呵一笑,四天后果真领着蒲腾飞见到了御史贺正方大人。
贺正方花白胡须,鼻直口方,一脸正气,不怒自威,蒲腾飞心中忐忑不安,怀疑自己送礼送错门了。
“你要以下犯上,状告鬼方郡太守许雅之?”
“晚生......”一句话问的蒲腾飞一脑门冷汗。
“大胆后生,按本朝律,以下犯上者需领杖责。”贺正方须发俱张,疾言喝问:“如今你还敢状告许雅之嘛?”
蒲腾飞双膝颤抖,便欲跪倒哀求,忽见蒲中天正在连打眼色,一只手隐在腰侧不停向上抬,似在鼓励自己站直说话,他牙一咬:“晚生不才,斗胆要替鬼方郡百姓说句真话。”
“你一定要为民请愿?”
“正是。”
“好,后生心中有日月,你胆色不错。”贺正方打量蒲腾飞两眼,呵呵笑夸:“这事儿老夫管了,你将鬼方郡发生的事儿详细说一说。”
蒲腾飞心中大骂;老王八蛋一惊一乍干啥,吓的本公子一身臭汗,他揖了一个大拱手礼,道:“事情是这样的......”
贺正方静静听蒲腾飞讲完,道:“本朝近年官场风气不正,有些官员认为自己有点小本事,便能左右乾坤,胆大妄为,公器私用,将一方郡府变成为私人封地。”
蒲腾飞吁出一口气,只听贺正方又说:“明日早朝,老夫便将此事上奉太子。”
“大人一代清官啊,敢于为民说真话。”蒲腾飞“噗嗵”一声单膝跪地,大声道:“请收下晚生恭敬的膝盖吧。”
贺正方伸手将他拉起,忽然询问:“后生可曾成亲?”
蒲腾飞一愣,却侃侃而谈:“晚生尚未建功立业,何以为家?”
“呵呵,有志气。”贺正方抖须一笑,然后端茶送客。
翌日早朝。
太和殿内金碧辉煌,太子吴知民落座,君臣三呼礼毕,宣布朝议开始。
贺正方一步跨出:“臣有本奏。”
“准奏。”吴知民颌首。
“鬼方郡太守许雅之任用蛮夷野人奴役本朝子民,纵容太华派女弟子欺凌当地乡绅.......”贺正方奏道:“许太守这是在只手遮天啊!”
“臣有本奏。”刑部待郎卜安生站出来:“奕王殿下巡查嶂州五郡数月,百万税银入库,号称日月无光的赤衣社也被剿灭,功绩斐然。”
略一停顿,他又道:“鬼方郡常年瘴气不散,野人横行,许雅之和苏子昂二人不带一兵一卒,替天子牧民,而贺大人却站在朝堂上射冷箭,居心何在?”
贺正方反驳:“卜大人,功是功,过是过,不能以功掩过。”
卜安生质问:“贺大人,仅凭风闻,你便断言许大人有过,要不你去鬼方郡给本朝立个功如何?”
“卜大人,都知你是许大人好友,如今出面护短,这叫徇私枉法。”
“贺大人,你仅凭风闻便来言过,这叫胡说八道。”
“别争了,两位别争了。”田文林一听,立知贺正方也收了蒲腾飞的金子,他出来和稀泥:“如今赤衣社也剿了,税银也上缴国库了,这是大功一件。”
他看看贺正方,又说:“臣建议朝廷遣使五郡犒赏奕王殿下,顺道去鬼方郡看看许大人到底有没有枉法乱纪。”
吴知民懒的动脑子分析大臣间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但有一件事他肯定。
绝不可让奕王返回洛都!
“依田大人倡议,遣使犒赏奕王,顺道去鬼方郡一查虚实。”
“太子英明。”田文林松了一口气,感觉对金主蒲腾飞有了交待。
“臣有本奏。”
鸿胪寺太行令沙胜客出班,奏说:“祖安国遣王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