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谷镇是一个不小的镇,这里居住了几百户人家,离东面的壁虎崖有百里路,一半以上人家是玄修,但修为都很普通。
就像在镇里打更的丁老二,也是个玄修,三十岁了,修为只有玄气境三层,每天按惯例一手提着气死风的灯,一手拿着打更的家什,巡游在镇里的大街小巷。
镇里打更的除了丁老二之外,还有一位叫霍长春的更夫,两人一南一北,各管一段。
镇里建有一座更楼,里面设置着报更用的鼓,鼓声一响,巡街的更夫,便敲击更梆,每一个时辰,敲一次,鼓声、梆声的次数递增,一夜五更。
这晚,丁老二敲到三更时发现情况有些异常,因为他没有听到霍长春的更梆声。
霍谷镇不小,但也不大,一条三里长的霍山街,横穿整个镇的东西两端,丁老二站在街东,能清晰听到街西的更梆声,就像两人事先约定一样,每次几乎同时响起,十年间,从未有过差错。
今天此时此刻出现了差错,丁老二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这个家伙,不会又喝过头了!”丁老二一边骂着,一边踮脚伸长脖子,向街西眺望。
同样玄气境三层的霍长春,他的更梆声再也不会响起,因为他的心脏已经停止了跳动,不是喝过头停止的,而是被一个玄修的剑芒贯穿后停止的。
现在正是子夜时分,全镇的人都进入梦乡,一个黑脸大汉无法进入梦乡,他一阵风似地从床塌上蹦起,顾不上给身边全身赤裸的高挑少妇盖上被子,裹紧衣裳,一飞冲天,窜出了窗户,声音早传了出去。
“何方神圣,竟敢来我霍谷镇杀人!”
镇西大街,一个大胖子,笑眯眯地站着,面对来势汹汹的黑脸大个全力击来的玄掌,丝毫不在意。
一道剑芒闪过,听得一声劲爆,大街地面出现一道十多丈长,一尺宽,深约丈许的裂缝。
那个扑向大胖子的黑脸大个,身体被爆出二十多丈,全身攻出的玄力,在大胖子的剑芒面前,像水皂泡一般,一戳就破。
“霍飞南,如果你不讲出本镖行的货去了哪里,你,和他一个样!”大胖子用手一指躺在地上的更夫,脸色依然喜眉笑眼的。
“韦二爷!”
躺在地上的黑脸大个摇晃着站了起来,他认出对面这位大胖子,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瀑州飞梁城武襄镖行的二掌柜,韦大胖子。
韦大胖子在江湖上有些薄名,因为他幼年曾拜入一家剑门大派,当过外门弟子,学得一些剑诀后,苦修二十年,一直徘徊在剑气境七层,无法再提升修为,不得不退出剑门,混迹于镖行,当上一名镖师。
几天前,韦大胖子得知货物逾期到达的传讯,知道出事,驾着飞剑,向东连飞了六天,一路追踪,最后扑进霍谷镇,故意杀了镇上的一名更夫,引来镇里的第一高手霍飞南。
霍飞南,玄气境八层的修为,跺一下脚,整个霍谷镇要抖几抖,今天才让人知道他其实是个能屈能伸的汉子,屈能胯裆下受辱,伸能拳头上跑马。
只见他就像没事人一样,满脸笑容,努力躬身抱拳行礼道:“不知是韦二爷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请您老到凤祥酒楼叙话。”
韦大胖子也不客气,一拱手,跟着一瘸一拐的霍飞南,去了不远处的凤祥酒楼。
敲开酒楼大门,要了一个正房,霍飞南关照睡眼惺忪的掌柜,立即准备酒菜,并请韦大胖子上坐。
韦大胖子好不容易挤进木椅坐定,对霍飞南拱了拱手,笑眯眯地说:“霍爷,咱们也不是第一次相见,用不着绕圈子,打什么马虎眼,你看怎么样?”
霍飞南自知技不如人,哪里敢逞强,低声下气地赔小心:“韦二爷,有什么事,尽管直说,霍某能办到的,决不说一个二字!”
“好,霍爷,十几天前敝局接了一镖货物,自瀑州飞梁城起运,目的地莉州东面的汾泉镇,没想到八天前途经贵镇附近,连人带物,失了消息,在下一路追来,只好冒犯贵镇上下,要个说法。”韦大胖子直话直说,双眼紧盯霍飞南。
“韦二爷,敝镇确实是瀑州飞梁城,前往莉州汾泉镇的必经之路,但这些天,在下从来没有听到贵行镖车经过的消息。”霍飞南一脸无辜。
“哈哈,真的吗?”韦大胖子的肚子一起一伏,抖得越发利害,威压四射,吓得门口进来送菜的掌柜,双手差点捧不住酒菜。
“喔,韦二爷,有一处地方值得您老查一查!”霍飞南连忙抖出下文。
“嗯,你说,什么地方?”韦大胖子收起笑容,满脸煞气。
“镇东南百里,壁虎崖,贵行镖车有可能直接绕过敝镇,抄小道去了壁虎崖,可以节约半天路程。”霍飞南只有赌一下。
“壁虎崖,好!”韦大胖子话音刚落,坐位上已经不见了他的身影。
掌柜探头探脑,借机将酒菜送上桌面:“霍爷,您老看看,这酒菜对您的胃口吗?”
“嗯,放下吧。”霍飞南没有计较撒赖,身上的伤势痛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