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力这个词让人见之生厌,但在半岛根本算不上什么大问题,虽然他们清醒的时候不太敢动手打架,但前辈对后辈使用暴力,上司对下属使用暴力,男人对女人使用暴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河智成可以不在乎别的,但唯一的儿子却是他的心头肉,对方言语之中除了嘲弄也不乏威胁之意,孩子今天是挨了一顿打,那么明天呢?在南半岛没人敢小看三星李家的权势,安排一场意外让人消失的事情,他们做过很多次。
即便不考虑自己和家人的生命安全,河智成也得想想未来该怎么办了,他现在不仅丢了工作还成了人人喊打的对象,要靠什么来维持现在这样光鲜富足的生活?别看他还有着一笔不小的积蓄,可根本就不够家里那败家娘们挥霍的。
为了让孩子还能继续上贵族学校,为了家里的物质条件保持水准,更为了大家能好好地活下去,河智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妥协,“我书房朝南那面的第二个书架下面有个暗格,里面的保险柜中存放着你们想要的东西,密码我不能告诉你,让梁医生亲自过来吧。”
“河医生,其实我们律师也经常做一些违背自己信条的事情,只不过做人还是要有一条不能跨越的底线……下辈子不要再选被人称作‘先生’的职业了,因为不适合你。”这律师也许是想到了自己,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河智成原本还有一线生机,可是他在绝望中做了最坏的选择。
梁葆光的心情非常差,一连两天都没露出过笑容,虽然他并不想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摆脸色,ystal没有像往常一样痴缠撒娇,崔雪莉也是躲着他走,姜苿萦、薛恩淑、刘智慧等人在他面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生怕哪句话没说对惹得他不高兴。
“你的选择应该很多才是,又何必回到我手底下重新做个副手?”将咖啡放在桌上后梁葆光懒洋洋地坐下,李侑晶忽然跑来说要继续给他当二把手,让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好歹也是大医院的内科主任,居然这么没追求。
“也许是因为习惯了吧。”同医院的医生为了伪造诊断报告竟然对病人投毒,李侑晶那天当然就辞职了,她没有接受高丽大学病院的挽留,也没去受邀去其他几家排名靠前的大型综合医院,而是回到了梁葆光面前让他给自己一份工作,“至少以你的性格,容不下类似的事情在本院发生。”
“你这时候说起性格的事,是要让我一直自责下去啊。”梁葆光无奈地摇摇头,直到现在他还觉得很对不起冯菲菲,“要不是我这张嘴太得罪人,冯菲菲这样的花季少女也不会有如此悲惨的遭遇。”
李侑晶跟其他人一样,都不认为梁葆光有和人过错,“你就不要钻牛角尖了,坏人做坏事是因为他们的本心不好,而不是因为别的因素。而且我认识的Dr. Leon可不是个感性的人,你该不会撞坏了脑袋吧?”
梁葆光耸耸肩,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现在已经渐渐有了“家庭”的意识,很多想法和以前确实不太一样了,“你要是真的愿意,明天带着私人物品过来吧,我给你安排一个办公室带带门诊。”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掏出来看了一眼上面的短信,梁葆光挑了下眉毛,“不好意思,我有点急事需要出去一趟,你先回去整理东西吧,晚上出来一起吃个饭,我把其他同事都介绍给你。”
再次见到河智成,这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已经不见了当初的意气风发飞扬跋扈,身上缠着绷带脸上也贴着纱布,凄惨得像是街边的被车撞过的流浪狗,但他的心里却一点儿也没有抱歉的意思,“你可以放心,医药费和各项赔偿都不会少你的,另外还会给你三亿韩元的人道补偿。”
“当年的我也有着一腔热血,想用自己的力量治病救人,我不是在为自己辩解什么,可半岛的环境在这里,不是努力就能出头的。”河智成被打落了半嘴牙,说话一直漏风显得十分可怜,但他并不在乎这些,在梁葆光的面前打开了话匣子就收不住了,“当那些曾经崇拜的老师,敬重的学长和信任的同事,纷纷在你面前展露出另一副可怖的模样时,你知道那种痛苦的感觉吗?”
“我知道,但这并不是任何人自甘堕落的借口。”梁葆光嗤笑一声,可不是刚出道的毛头小伙子,见识过的事情已经太多太多了。
“我不是要给自己找借口,而是想告诉你,我是个落水之后如果没人救就要把船凿沉的人,是他们造就了今天的我,所以我要跟他们同归于尽。”河智成惨笑了起来,他这辈子已经彻底毁了,医疗执照被吊销会员资格被收回,医学教授显然也当不成,而人在绝望之中想的无非就是多拉几个垫背的罢了。
梁葆光皱着眉头摩挲下巴上的胡碴子,若有所思,“听你这么一说,我开始好奇你保险箱里的东西了。”
“密码是我毕业那天的日期,在我书桌上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就是我从东京大学医学院毕业时的毕业照片,上面印着拍摄的日子。”对于河智成来说,毕业进入医院的那一天,是个比儿子出生那天更重要的日子,“真想再回到那天,我还记得解决第一个病例后病人脸上感激